常歌在东宫当完差回到了家。魏国公徐辉祖已经等在了客厅中。
当年的徐小胖子也已经步入不惑之年。徐辉祖有些无奈的说道:“义兄。你怎么如此糊涂?”
常歌微微一笑:“哦?我哪里糊涂了?”
徐辉祖道:“你替你手下的大汉将军出头没错。可你不该一点面子不给蓝家留。我听说蓝太平吃了那三十军棍,抬回府连床都起不来了!”
常歌笑道:“放心,我手下的掌刑百户吃了几十年行刑饭,下手有准的很!蓝家那二小子至多躺个十天半月就能痊愈。”
徐辉祖有些发急:“我的义兄!蓝家现在有多大的权势你又不是不晓得!我这个左军都督都被手下两个蓝党同知架空了!只能称病在家。你跟蓝家撕破了脸皮,今后蓝玉指不定怎样对付你呢!”
常歌喝了口茶,脸色异常平静:“放心,蓝玉不敢找我的后账。别忘了,我这个常屠夫虽然没了什么权,始终却保留有几分余威。再说了,自己手下的弟兄挨了欺负,我这个顶头上司要是不替他出头,岂不是成了缩头乌龟?”
徐辉祖道:“义兄,有句话不太好听。我觉得你越老越糊涂了!京城里的官儿现在分两种。一种处心积虑巴结蓝家。另一种想方设法避着蓝家。你倒好......”
常歌转移话题:“不说这事了!你我老兄弟难得有闲,让你嫂子准备一桌酒菜,咱们痛饮一番。”
常歌跟徐辉祖喝了半坛子的酒。喝完酒,醉眼迷离的常歌被宋盼儿搀回了房。
常歌的手开始不老实,在宋盼儿背上游走着。
宋盼儿打了一下常歌的手:“越老越不正经。”
常歌眯缝着眼,调笑道:“都道酒是色媒,我跟我结发二十多年的老妻不正经犯着哪门王法了?”
宋盼儿道:“行了吧你。京城里的贵妇,都说你是犯了痴老症,竟敢和凉国公对着干。”
常歌收敛笑容,醉态全无:“你也是这样看的?”
宋盼儿直视着丈夫的眼睛:“他们都错了!大错特错!你才是京城之中的第一聪明人!你这样做,是预感到了蓝玉要出事儿。借着给手下出头的借口,故意得罪蓝家,好在圣上面前跟蓝家划清界限。顺便还落了个爱护手下人的好名声。这叫一箭双雕。你这只老狐狸!”
常歌将宋盼儿揽入怀中:“知夫莫如妻啊。”
且说蓝太平吃了一顿军棍,好在他年轻力壮,不过十来天便痊愈。痊愈之后,他气冲冲的找到了父亲蓝玉。
蓝太平怒道:“爹,有仇不报非君子!常歌那老家伙活腻了,咱们成全他!我去找大哥、二叔、堂弟还有蒋瓛,想个法子做了那老家伙!”说完蓝太平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蓝玉瞥了儿子一眼:“就你?还想做了常歌?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吧,那是高抬你。说你不知天高地厚吧,你又不高兴。”
蓝太平道:“爹,一个没了实权的老家伙而已。六部尚书见到咱蓝家人都要俯首帖耳。连他名义上的顶头上司蒋瓛都成了您老的一条狗。整治他还不是小菜一碟?”
蓝玉走到儿子身边,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巴掌。
蓝太平捂着脸:“爹,你作什么打我?”
蓝玉怒其不争:“打你是为了让你长记性!你给我记住了,京城之中谁人你都可以去惹,就是不能惹常屠夫!他替圣上办了近三十年的秘密差事,知晓大明从开国到而今几乎所有秘密、隐事。倘若他被逼迫太甚,情急之下把他手里的那些秘密公诸于众。恐怕从京城到凤阳的所有勋贵都要掉脑袋!”
蓝太平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他年纪轻轻却是个迷信的人,觉得是自己的运出了问题。
这日,他与兄长蓝闹儿、二叔蓝荣、堂弟蓝田一处吃酒。提及这事儿他道:“真是流年不利!竟然白挨了北镇抚司一顿军棍。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怕常歌那个老家伙!我得找个高人给算算。”
蓝田接话:“堂哥,我爹前一阵认识了个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载的高人!”
蓝荣道:“田儿说的不错!太平,那高人名叫赵神仙,能掐会算。咱们在四川平了叛乱回京,还不知道能封什么官儿呢。他就对我说,蓝家一门已有一公,还会出四位指挥使。且都是禁军的指挥使!过了不到十天,果然咱们叔侄四个都高升了禁军指挥使!”
蓝太平道:“那快将他请到这儿来,替我算算运啊!”
蓝荣吩咐一个仆人:“去城南,请赵神仙来这儿。”
一个时辰后,仆人领着赵神仙来到了蓝家叔侄面前。这位赵神仙的打扮有些不伦不类。他穿着一身僧袍,却蓄着头发,扎着发簪,戴着一个道士的混元巾。他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嘴还有些歪。
蓝荣起身引荐:“赵神仙,这位是凉国公长子蓝闹儿,这位是凉国公次子蓝太平。两位侄儿,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赵神仙。”
赵神仙捋了捋自己的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