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泓家庭和睦,父母恩爱,但和大多数成功者的家庭一样,他从小到大成长轨迹都伴随着两个字,孤单。
他最初的人生是通过一个接一个的保姆串联起来的,父母没有时间陪伴,也不希望他过于依赖一个人,频繁更换的保姆是他儿时记忆里最突出的一点。
但这并没有将一个人的依赖天性扼杀掉,他仍旧渴望有一个人能时时跟随在身边,或者在家亮一盏灯等他。
官泓生命里缺失的很多东西,最终是在夏梦这里找到的,陪伴,体贴,依赖,爱情,生理与心理的契合。
就像他看到她第一眼时被吸引到的一样,她是那样鲜活地想让人靠近,如果没有她,他还是一个按部就班,偶尔才跟朋友去酒吧释放的普通男人。
是的,他从来都觉得自己非常普通,金钱地位,多数是与生俱来的一种外加物,他从来不觉得因此就高人一等。
脱下这层虚浮的光环,他还剩下什么呢,不能按时回家陪伴恋人一日三餐,甚至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也不是第一个到达她身边的人。
官泓将桂花糕递给林仪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但在夏梦面前却时常自卑。
她是那么鲜活,那么漂亮,明明可以借此活得恣意潇洒,她偏不,她小小的身体里总有一种不服输的韧性。
官泓说:“人年轻的时候总会犯错,圣人都说过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我们现在很好,那就足够了。”
林仪一时沉默下去,其实最初的气性过了,她已经开始反思,就像官泓说的,不管之前的开始有多少龃龉,现在是好的。
人没必要总是揪着过去的那点过失不放,她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犯过错,偷偷跟官斯年恋爱的时候,年纪还小,被父母揍得嗷嗷哭。
夏梦出生不好,他们这样的家庭,是无法想象人能被钱逼成什么样的,辛苦到要出卖贞洁,她的心里又有多难受呢?
稍微换位思考一下,林仪就已经没那么生气了,现在听到官泓解释,有了台阶,也好就坡下驴道:“这东西她做的?”
官泓点头:“费了很多心思,还特地从国内送来。”
林仪又往那盒子里看了眼,鼻尖是甜丝丝的桂花香,言不由衷道:“真丑。”
官泓:“……”
“她人呢?”官泓做了个“她在外面”的手势,林仪叹声气:“来都来了,不喊进来,仍旧以为我们多没礼貌。”
官泓一听这话,立马就往门外走,到了半路,官泓又折返过来,捞过林仪脑袋,在她额头上亲了口。
“哎哟,你干嘛呢!”林仪抬手挡开:“我一脑门口水。”
官泓看着她笑:“谢谢你理解,妈妈,真的谢谢了。”
不多会儿,夏梦跟着官泓走进来,不像前几次那么自在,很是小心拘束地喊了声:“……阿姨好。”
病房里静悄悄的,没人再多话。
官泓撞了撞夏梦肩膀,让她把糕点拿出来。夏梦反应过来,接过干净的碗筷,手脚利落地行动。
一直没说话的林仪终于看过来一眼,闷声:“给我热一下啊,爱吃热的。”
夏梦讷讷看过去,四目相对时,林仪唇角一扬朝着她笑了笑。夏梦心头一暖,答应一声:“好的,我这就去弄。”
下午跟着官泓回家,夏梦说不出的轻松,虽然林仪对她没过去那么热情,但是也没有干巴巴到像是两个陌生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夏梦刚一到家就喊肚子饿,缠着官泓问晚上吃什么。
官泓反问:“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夏梦撅着嘴想了想:“都行,只要好吃的就行。”
官泓说:“带你出海怎么样,现钓现做,你喜欢吃海鱼吗?”
夏梦听得眼睛都亮了,说:“好啊,求之不得,你还记得以前咱们说好去海岛晒太阳游泳钓鱼吗,可惜谁都忙,一直拖着没去。”
夏梦说做就做,换下高跟鞋跟小礼裙,换了一套简单舒适的连衣裙和系带鞋,看外面天还亮着,又戴了一个草帽。
官泓却慎重其事地仍旧西装革履,他一边仰头整理领结,一边斜眯着夏梦,问:“确定了,就穿这么休闲吗?”
夏梦点头:“出去玩啊,又不是参加商务晚会,你这样穿才奇怪吧。”她接过佣人手里的钓竿,说:“走吧,开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