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好奇。
已经很久没有人和他这样,过招过得有来有往的了。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这个世界很无趣,但进来的人都有点意思。
铃兰伸出两根手指:“第一,继续不给我水,然后我明天卖一杯五百文的鬯酒。你知道的,我是萨满,居民信我,我就是。只要还有人信我,我就还能卖得动,你就得继续和我比。”
“第二呢?”黑袍人问。
“第二。”铃兰说,“两千文,我出钱买你的水。怎么样?”
听了铃兰的话,黑袍人一张口想说什么,但又顿了顿。
还以为她要出什么招,结果是这样。
正此时,铃兰的声音又响起来。她对黑袍人解释道:“今天第三天,我赚了一万一千八百文,你赚了九千四百文。我算过了,拿出两千来买你的水,我和你的差距也不会很大。而我有必胜的筹码,明天会想办法赢过你的。”
“哦?必胜的筹码?”听上去挺有意思的。
黑袍人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行,那我就把水给你。”
铃兰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她说道:“那你送到罗布家去,自己去取钱吧。”
说完,铃兰让邮表畷开道,顺着原路返回,很快消失在黑袍人的视野之中。
回到罗布家里,铃兰一直严肃的脸才垮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气。
真害怕黑袍人不给她水,不然她明天就得想别的办法了。
幸好这个黑袍人性格古怪,是个玩性很大的赌狗,越是说有必胜的筹码,他越开心,总算是能把他引上钩了。
哥哥说的没有错,赌狗是没有理智的。
等这次擂台结束之后,就远离他。
铃兰在罗布家里等了一会儿,很快黑袍人就来敲门了。
他是自己走的,花了不少时间。
“你也不等等我。”他说,“让我顺个路。”
铃兰懒得搭理他:“水缸在那里,你给我水,我给你钱,咱们银货两讫。”
黑袍人点点头,走到水缸前站定。
他掏出神谕之书,喊了一声:“夫诸。”
一道柔和的白光闪过,随后眼前出现了一只形似白鹿长角的动物。
祂身披祥瑞云纹,绕着黑袍人腾云飞了几圈,欢快的撒开蹄子。
黑袍人指着水缸:“填满水缸。”
夫诸依言而行,很快把水缸填满。
见此铃兰充满警惕:“你不会下毒来败坏我的生意吧?”
黑袍人看她一眼,随后拿起水瓢,喝了一口:“信我了?”
铃兰还是不信她。
她接过水瓢,自己也喝了一口,喝之前说道:“你如果下毒,我就死了。”
说完一饮而尽。
黑袍人只是看着她喝下去,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铃兰感觉她身体机能还在正常运转,根本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她道:“行了,你可以把前拿走了,两千文。”
话音落下,吉祥天母擂台上的钱消失了两千文,与之相应的铜钱出现在五猖神的擂台上。
铃兰失去了两千文,黑袍人得到了两千文,如此一来,铃兰保持的领先优势就没有了。
她只剩下九千八百文,黑袍人则变成了一万一千四百文。
黑袍人又笑了:“明天见。”
铃兰瞪着他,把他目送走远。
等次日,第四天。
来罗布家买药剂的人,比之昨天又少了一些。
这也在铃兰的意料之内。
对居民来说,驱除适度的污染,可以活动身体,不影响日常生活就可以了。
没有钱,就是硬捱,所以不是所有人都会每天过来买药的。
一整天过去,铃兰赚了两千文,一共是一万一千八百文,黑袍人赚了一千五,一共是一万两千九百文。
虽然黑袍人赚的没有她多,但因为基数比铃兰大,所以整体上还是铃兰落后了。
王永柱又开始忧愁了。
他试探性提议:“要不,我们也降价?”
如果铃兰也降价,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铃兰却摇头道:“不,不降价。”
王永柱劝她不动,也就放弃了。
他心里沉甸甸的,感觉这一次比赛要输。
-
又过了一日,第五日。
今天是擂台的最后一天,等天一黑,擂台就彻底结束了。
事关重大,没等天黑,罗布家里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起来。
最折磨人的不是行刑时刻,而是死期之前的等待。
罗布说话都不敢大声说,多吉则是紧张得几乎不敢呼吸,感觉比打猎还刺激!
今天来买药的人,更少了。
王永柱倚靠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铃兰依旧坚守岗位,来一个,她就赐福一个。
大约到了中午的时候,罗布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黑袍人出现在门口。
王永柱浑身防备:“你来干什么?”
黑袍人的声音听上去笑嘻嘻的:“已经快结束了,我过来提前看一下你们的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