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的脸,那是幼时的季无修。
“我是不是要死了?”黎然小声问他。
“不会的,杨妈给黎叔叔打电话了,他很快就回来。”小季无修说。
黎然大概是太难受了,瘪着嘴便开始掉眼泪。小季无修见状便爬上床钻到了被窝里,把发着烧的小黎然抱在怀里,问他:“还冷吗?”
“还冷。”
“抱紧点就不冷了。”小季无修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胸膛抱着怀里比他更小的人,嘴里还不忘安慰道:“我听到外头的车声了,黎叔叔肯定要回来了。”
小黎然不知道,那夜他父母都被暴雨拦在了郊区,根本就回不来。
“这样会传染你。”小黎然说。
“没事,我可以和你一起生病。”
生病这么难受,怎么会有人愿意和别人一起生病呢?小黎然不明白,他只是感觉不那么冷了,好像也不那么害怕了……
“唔……”黎然翻了个身,便觉身边一重,继而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问道:“还冷吗?”
“嗯?”黎然伸手一摸,那只手立刻被人攥在了手里,对方掌心带着他熟悉的温度,这令他很快放松了下来:“会传染的。”
“医生说了不是病毒性感冒,不会传染。”
“嗯……不能同.房……”黎然又迷迷糊糊道。
“证还没领,没要和你同房。”
“嗯……”黎然又翻了个身,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他这一觉一直睡到黎明,屋里没开灯,只有角落的夜灯发出微弱的光线。他觉得有些口渴,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却不小心把水杯碰翻了。
“别动,我来。”季无修从沙发上起身,拧亮了台灯,快速收拾了一下,又起身去接了杯温水递给了黎然。
“你没睡?”黎然问他。
“有两份文件要改,刚弄完。”
黎然一边喝水一边看他,季无修这会儿没戴眼镜,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斯文,多了几分凌厉。他五官轮廓分明,盯着人看时目光总是带着点攻击性,一副眼镜倒是可以将他的锋芒藏住大半。
黎然忍不住怀疑,这人说不定根本就不近视,戴着眼镜就是为了扮猪吃老虎。
“烧退了?”季无修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明天我要是起不来,这婚岂不是订不成了?”
“不订婚也不耽误结婚。”季无修说:“你要是不愿意,直接领证不举办仪式我也没意见。”
“你是没意见,有意见的人等着呢。“黎然几乎可以想象,如果他们不办婚礼,他爸妈肯定要抓狂。尤其是黎母,盼了二十多年,就等着给自家儿子张罗婚礼呢。
季无修等他喝完水,将水杯拿到了远处的桌上放着,防止他重蹈覆辙。
黎然躺在被窝里,看着对方重新走到沙发上躺下,身上只盖了一床毛毯。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这会儿脾气出奇得好,就连看季无修时都觉得顺眼多了。
“你长得还挺帅的。”黎然忽然说。
“躺在床上夸赞别人的容貌,不是很健康的暗示。太子殿下,你在外头的时候,可别随便这么夸人。”
黎然:……
不愧是季无修,顺眼到此结束。
第二天一早黎然的烧就彻底退了。
订婚仪式定在了当天晚上,诸事都不用他操心,他只要黄昏时换上定制的西装,准时出现在宴会上,然后适时举个杯,再朝前来祝贺的嘉宾寒暄几句,任务就算完成了。
他上午本想先去医院看看父亲,却被父母一同阻止了。老两口都迷信,非说订婚当天去医院不吉利,不许他往医院跑,黎然无奈只能遵命。
季无修一早陪他吃过早饭就出了门,直到下午才回来。
见了面后,他又抬手去摸黎然额头,却被黎然一巴掌打开了。
“不错,看来是彻底好了。”季无修道。
“你不睡一觉?”黎然问他。
“路上睡过了,今天小刘开车。”
“呵。”小刘总算开始上班了。
眼看快到时间了,黎然回房换上了西装,还顺手吹了吹头发。从房间里出来时,季无.修.正立在门口候着,像是在等他。
看向黎然时,季无修明显怔了一下,藏在眼镜后的眸光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情绪。黎然今天穿了一袭酒红色的西装,剪裁精良的布料包裹着青年瘦削的腰身,将他一身贵气显露无疑。他肤色本就白皙,五官更是精致得无可挑剔,尤其今日面上带了两分病气,看起来越发令人挪不开眼。
“走吧?”黎然开口道。
季无修收回自己的视线,难得流露出了一丝不太自然的神态。
今天是小刘开车。
黎然坐在加长轿车的后座上,本想揶揄小刘几句,但想到季无修在场还是忍住了。
如今黎家是季无修主事,他在外头需得给几分薄面,免得驳了季无修的面子令他不好约束手底下的人,这是黎父反复叮嘱过的事情。
车子一路开到了酒店,但季无修并没有直接带着他去宴会厅,而是先去了顶楼的套房。
“人来齐了你再下去。”季无修说。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