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老头以他这个年纪所不该有的速度把装着家伙事的袋子往肩上一甩,脚底抹油地消失在了巷口。
殷素问目瞪口呆。
沈听风:“你找零没了。”
找零不找零的不重要了,气势汹汹地带着两名城管杀到眼前的正是昨天那位大妈。
“就是这边!”她叉着腰,“我举报他无证经营,封建迷信!”
……看来股票赔了不少。
殷素问从对方的只言片语里听出那支新股票果然被套牢了,趁着不关他的事也赶紧离开现场——说实话,他自己也有点后悔买书了,光从封皮这粗糙的手感就摸得出有多粗制滥造。
“珍爱钱包,远离迷信。”沈听风说,“看来是个骗子。”
“也不一定。”
殷素问沉吟。
“人在做,天在看。”他道,“想改名也不是不行,但如果是投机取巧地靠作弊得来的财运,之后就算你仍然按照攻略走,也只会拐回你该有的水准……咳,理论上是说得通的。”
沈听风:“你好唯心。”
“呸,”殷素问没好气地说,“物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怎么就不算一种唯物了!”
“倒是那句话,什么源头不源头的?”
沈听风:“你信他说的?”
“试试呗,总比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方向强。”
“我们现在知道的源头,”沈听风分析了一下,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听殷素问描述了那阴尸生前的所作所为,“只有那个司机吧?”
殷素问:“嗯……”
他摸出手机,开始搜关键字。
网上的消息交错复杂,干扰讯息更是多得惊人,又过去了好几年,要不是明确定了个目标,他觉得自己还真没那个耐心一页页地挨个往下翻。
太阳开始往正空偏移,殷素问的位置也从街边挪到了饮品店内,他挖掉最后一勺冰淇淋,眼前忽地一亮。
有了。
当年那事闹出来以后,网友义愤填膺的心情不减,警方通报需要时间,在那之前就有各种合法或不合法的曝光。有好事者扒出司机的姓名、经历、家庭住址,前妻的工作单位和儿子的学校也一度被披露过,甚至连他出事前常去的一户农家乐都被熟悉的食客曝光了——那家老板还接受过采访——现代人永远没有最闲只有更闲。
那些隐私信息不用想了,他瞄准了最后一项,然后成功在某篇博文的评论区里找到具体点的地址。毕竟时间离得太近,很难想象一个潦倒乃至走了邪道的杀人预备役会无缘无故地反复去同一处地点。
……退一万步,就算真的什么也没有,既然值得专门往郊区跑,那家的饭菜一定很好吃。
就当旅游打卡了。
算命的老头是不是故弄玄虚无所谓,至少让他意识到了个方向。
但殷素问确实感觉买书买亏了。
他坐在车后座上翻了翻那本书,也不知道是盗版还是老头自己找小作坊印的,纸质相当拉垮,字号也大小不一,看得殷素问头晕。
“小心眼睛。”沈听风好心提醒,“太伤眼了。”
不管是在汽车上看这种劣质印刷物,还是这辣眼睛的文笔。
书写得小白又注水,絮絮叨叨地讲了个莫欺少年穷的俗套故事,殷素问看了个开头就有用它当柴烧的冲动,为了九十八块钱忍了。
他绝不承认自己是人傻钱多。
另一项智商税就在眼前候着,殷素问下了车,望向不远处的农家乐招牌,长叹一口气。
不过说实话,这农家乐在附近的确小有名气,他向师傅稍微一打听,对方就知道他问的是哪家,直接给开了过来。
停车场安置着十多辆私家车,他时间赶得还算凑合,刚过饭点,坐得满满当当的大厅和庭院还剩下一张空桌子。
殷素问理所当然地占了这仅存的空位,才拿起菜单没多久,旁边就来了个服务员抱歉地问他能不能接受和别人拼桌。
“可以。”他头也不抬道,“没问题。”
服务员松了口气,转头招呼道:“这边——”
“不好意思,没空位了,”她说着让开身,“就请您和您女儿跟这位先生拼一桌吧。”
殷素问闻声抬头,好奇地看了看对方。
然后就看到了那两位——说来也巧,都是熟人。
至少在警局的询问室,他们是见过的。
只不过那时对方不是“父亲”和“女儿”,而是师父和徒弟。
殷素问:“……”
姚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