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警官沉吟了一下,滴水不漏地答道,“出来旅游就好好玩,别惦记这些陈年旧案了。既然碰上了,这顿饭我请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殷素问笑着说,视线掠过一旁的郝雨燕。“谢谢姚叔叔了。”
出门在外,能蹭饭自然是好的——再说这年头“纯天然”就是最好的噱头,这家农家乐可不便宜,相应的是菜肴的好味道,这一点从旁边厉鬼幽幽的眼神里也看得出几分,饭菜色香味俱全,入不了口真是可悲可叹。
殷素问也很收敛,意思意思点了两道菜就把菜单递还给请客的东家。相差甚远的三人同桌吃饭,氛围本该比便衣刚掉马的时候更尴尬,但凭借自来熟的社交牛逼症潜质,他硬把这天聊起来了。
就算没什么营养,年轻人之间也能尬聊一下爱好,不过这不代表殷素问很乐于适应这样的处境——一吃完饭,他立马在感谢后找了个借口开溜,在大堂旁边的农家院开了间房,暂且歇歇脚。
他来的时候没带几件衣服,原本的打算是不行就简单过个夜,现在确实困了,折腾成那样就是铁人也得趴。
房间挺干净,农家院的环境也很不错,窗外正对一条溪流,旁边是郁郁葱葱的小树林,空气清新得就算只是站在窗边都是阵阵心旷神怡。
沈听风:“我可以说话了?”
一句话不能说(杠)似乎把他憋坏了。
殷素问:“不能。”
耳根子清净的快乐真是久违,他为这个杠精付出得实在太多了!
沈听风:“??”
“那起案子,”殷素问正经拐回话题,“应该重启了。”
沈听风:“?”
殷素问:“……”
他就不该期待这人读空气的能力。
“巴士坠江案啊。”他说,“姚警官不正面回答,那就是还没结案,或者又被翻出来了呗。”
“哦,你是说这个。”沈听风这下懂了,“他们来了也是为查司机?”
“大概吧,最可能的是在人皮拼图上查到了他的DNA——我本来以为他肩后那块会在别的地方呢。”
郝雨燕还是没她师父那个老江湖的演技,一闪而逝的讶异足以说明很多了。
殷素问道:“也不好肯定,我开始感觉这里确实有什么线索了。”
“晚上再说吧。”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感觉白天没什么可看的。”
错过了正午的阳极之阴,那只能等到半夜三更再行动——哎,干这行实在够累人,要不还是改从医吧。
希望这种昼夜颠倒的日子不用过太久。
祖师爷保佑,他可不想当夜猫子。
“正经鬼都是白天出来,它们在晚上出来,应该不太正经。”
“……?”殷素问慢慢转头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你很正经。”
沈听风:“……绝大多数时候。”
呵呵。
殷素问不搭理他了,把枕头拍拍蓬松,拉上了铺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我要睡了,你哪来的回哪去。”
这一觉足有七八个小时,等睁开发沉的眼皮,殷素问打了个哈欠,往窗外一瞧,发现天色已经全黑了。
他不算很顺利地摸到枕边的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离定好的闹钟仅仅差了一分钟。
不愧是他!
殷素问提前按掉闹钟,给自己点了个赞。
房内不见半个鬼影,沈听风应该也回了牌位里头,只有一盏小夜灯堪堪照亮视野。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不等想起那盏灯是什么时候打开的,耳朵后知后觉地分辨出阵阵嘈杂声。
殷素问忽然意识到,他可能不是自然醒。
……什么动静?
他本来就是和衣而卧,推开被子走向窗边,远处有手电筒的灯光照来照去,也听得到鼎沸的人声。
有零星两三个词能飘到这儿来,似乎是谁不慎走失了。平房也用不着担心一不留神栽出去,殷素问探着半个身子往外看,时间很晚了,夜色笼罩着整个农家乐,还有周围的那片树林。
林间静悄悄的,溪水潺潺,白天瞧来就足够幽深,此刻到了深夜,隔着层叠的树叶更不可能窥见别处的零星动静,任人望得脖子都酸了还是一头雾水。
他灵机一动,拿着手机打开相机功能,放大、再放大,然而这一番折腾已经足够错过那阵吵吵嚷嚷。声音往别处去了,殷素问只好改换方向,试图追上喧闹的踪迹。
还在犹豫着要往哪里看看,画面中忽然出现了个方方正正的边框,圈在临近那棵树左侧的草丛上。
殷素问愣了一下。
他这才注意到,手机自动跳到了人像拍摄模式。
——那是用来识别人脸的白色边框。
他有些头皮发麻,盯着这固定在草丛间的边框看了一会儿,又抬起头,越过手机径直看向窗外。
草丛那里空无一物。
附近仍然有几道光束在摇来晃去,隐隐听得到奔走相告的喊声,他只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外面的人们乱作一团。
殷素问缓慢地深呼吸,重新看回那个一动不动的白框。他向后退开两步,指尖按在手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