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就是再迟钝,此刻也已经反应过来。
那位在学校很照顾霍火火,来家里借宿的同学,就是霍蔚然口中的未婚夫!
“你对人家干什么了!”霍火火又气又急,嘴上发痒,感觉就要燎起几个泡。
怪不得年乐昨天那么早发消息过来,换算成国内时间,那得是凌晨!
霍火火几乎不敢想象,年乐被霍蔚然欺负成什么样,才会连夜走,自己更是蠢,竟然没有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他是我未婚夫。”霍蔚然捏着霍火火拳头,一字一顿的强调。
“你疯了吧!”霍火火拳头被捏的生疼,还是忍着从兜里掏出手机。
之前手机掉水里换了新的,但还好上传过的照片依然还在。
“他叫年乐!我的同学,我的室友!”霍火火拇指快速翻着以前的照片。
“华国政法,20级的!”
霍火火翻到军训时的照片,放大怼到霍蔚然眼前。
照片里的青年穿一身迷彩服,在树荫下的台阶上坐着,拿一瓶水在手中,眼眸柔和的注视着操场方向。
霍蔚然有些恍惚,看着年乐的侧脸,不知觉松开霍火火的手,捧起手机。
“这是军训时候照的,我被热晕了,只有他没觉得我是装的,还过来照顾我。”霍火火忿忿甩了甩被捏红的手。
霍蔚然继续翻动照片,掠过霍火火无趣的大学生活,停在留有年乐影像的位置。
“我丢三落四的时候,都是年乐帮的我,你根本不知道他对我的帮助有多少!
这次他是来江洲参加围棋比赛,我请他住家里,顺带给你口饭吃,你把他当什么了,你个混蛋!”
霍火火气的满脸发红,霍蔚然紧紧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看着年乐静静坐在书桌前,手中握一支中性笔,垂眸翻看桌上的书。
照片背景是学校宿舍的模样,旁边还有一个虚影,是另一位舍友,年乐手中的,是关于法律的书籍。
霍蔚然呼吸有些困难,抬眼看向母亲,霍夫人一脸无奈,她只是撂了句狠话,确实没有找什么小媳妇来。
一切像是一场梦。
像是霍蔚然自己的臆想,只是第一眼,就给无辜的人施加一个身份,将他拖入这场梦境。
“怪不得他走的那么匆忙,我以后怎么见他,我怎么解释!恩将仇报都不带这么来……”霍火火还在吼,霍蔚然耳边嗡鸣声响起,已然听不太清晰。
霍蔚然还记得那个吻。
柔软的,温柔的,甜蜜的带着咖啡香味。
还记得沙发上两人近距离的对视,像是沉溺入一场蓝色的梦境,年乐的手被牵引着,一点点滑过自己的身体。
此时此刻,霍蔚然终于清楚当时他口中的“误会”是什么。
他比自己更早察觉,但也只早了几个小时,他能做的只有离开,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有的只有一份连带责任。
这是专属于霍蔚然的,一场美好的、一厢情愿的梦境。
现在梦醒了。
霍蔚然头一次感觉到这样真切的残忍,这个世界冷的如此深彻入骨。
霍蔚然安静转身,一步一步,上楼回到那片属于自己绝望的黑暗。
霍夫人担忧看着小儿子的背影,叫他也似乎听不到,再看依然怒气不减的大儿子,正低头快速发送着什么信息。
“那位年乐同学还好吗?”霍夫人目露担忧,“他在哪,我带蔚然最好去道个歉。”
“他昨晚的车票,现在应该早到目的地了。”霍火火手指头点着键盘,发出的消息却是小心再小心。
[小年年你到站了吗?]
[小年年你还好吗?]
[小年年霍蔚然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对面迟迟没有回复,霍火火一瓶冰水灌下去都仍旧觉得心头冒火。
“你要不打个视频过去?”霍夫人坐在一边,也有些不安。
“他不喜欢别人给他打视频。”霍火火反复刷新界面,手机突然铃声一响,是来了新信息。
[到站了。]
铃声很快再次响起。
[我很好,这些天多谢款待。]
[你弟弟人很好,他还让司机来回接送我,非常感谢。]
霍火火看着屏幕愣了愣,心头那把怒火瞬间被浇灭,犹豫片刻后,方才再回消息。
[霍蔚然这么好?尊嘟假嘟?]
对面停顿几秒,新信息弹了出来。
[尊嘟。]
霍夫人看着霍火火瞬间松弛下来,瘫在沙发上,深深呼出口气。
“怎么样?那位同学还好吗?”
“他还好。”霍火火有点惊讶的戳戳手机屏幕,“霍蔚然竟然还找司机接送他,年乐他好像没有察觉出什么,事情和我想的不一样。”
“你想的是怎么样?”霍夫人闻言暗暗松了口气,笑着看向霍火火。
“我还以为霍蔚然欺负他,然后他跑他追,他裤-衩乱飞,然后他扛着火车连夜跑。”霍火火挠挠头。
霍夫人极力忍住,才没有向儿子翻白眼。
“唉,主要是小年年他太好了。”霍火火继续翻起之前的照片,霍夫人过去跟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