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病的那一场还没好,还在梦魇里没有出来。”
“因为我突然走了,你才这样的?”
夏诉霜以为自己只是寻常的一次离开,却不知道对他的冲击会这么大。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宋观穹回想起来,心似挖空一般的疼。
“阿霁,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是我的夫君,以后孩子出生,我们永远是一家人,阿霁,快点好起来吧,我们和从前一样,不,比从前更好。”
这些话她原是不会说的,可他的落寞因她而起,夏诉霜实在担心他,只能尽心安抚。
宋观穹再不遮掩眼神中的迷茫,问道:“那你能保证一辈子不离开我吗?”
她……还不能。
夏诉霜也有了后怕,记忆没有全然
() 恢复的那一天,她就不敢做保证。
两个人都有了心结。
“为了孩子,我们就好好过下去吧,慢慢地就好了。”
宋观穹摸着她的肚子,偏执又深一重:“若不是有这个孩子,你早离了我去。”
这个人怎么说不通呢?
她的温柔都喂了狗。
“很晚了,你回自己屋里睡吧。”夏诉霜实在不知还能再怎么劝,索性赶人。
“我睡这儿你也生气吗?”
宋观穹也不走,就坐在踏木上,拉着她的手,枕着床沿睡了过去。
夏诉霜想抽出来,被握得更紧,索性不管他,闭眼睡觉。
翌日,宋观穹还在守着她,夏诉霜动了一下,他就醒了。
帮她梳头的时候,宋观穹问:“来日师妹的婚典,你是想一个人去,还是和我一块儿去?”
“我一个人……”
镜中人眼神突变,仿若惊飞的鸟儿,夏诉霜立时改了口:“我一个人怀着身孕怎么去?你去挡住”
停住的梳子又抬起梳下,背后传来的声音和煦温暖:“好,我陪你去。”
夏诉霜轻出了一口气。
—
八月初九,宜婚姻嫁娶,订盟定婚。
西越侯要嫁嫡女,这在建京是件不大不小的事,那位拜师习武,有些离经叛道的小姐,嫁给了一个还俗的道士,听闻是南方士族出身,勉强算门当户对侯爷酒席说了酒席要摆满三天,外头的流水席就是乞丐也能吃。
得了请柬的,但凡得空都来道贺了,一时门庭若市,堵了个水泄不通。
宋观穹仍陷在逼死恩师,娶了师父的风波之中,担心贸然出现会影响师妹的婚事,便扮作了侍卫,随行在夏诉霜左右。
夫妻二人谈不拢,宋观穹又不肯跟她吵,棉花一样地赖在她身边,二人为了孩子,就这么不冷不热地处着。
甫一下马车,夏诉霜身为剑客的警惕,让她察觉到周遭的视线立刻汇聚在自己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她看向身侧。
宋观穹道:“你忘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娶的是曾经救官眷于无为寺的夏师父了。”
她怔了一下,随即假装若无其事地下了马车。
项箐葵正在闺房中梳妆,西越侯忙碌地与到贺的官员清客寒暄,夏诉霜被女使引入了女席,宋观穹一直跟在她背后,扶她入席。
有不认识她的,笑着问:“这位是哪家的夫人,看起来有日子了吧。”
夏诉霜笑得落落大方:“我是定国公世子家的。”
一听这来头,那位的笑登时就勉强了,有不懂的,从别人口中听到,也明白了。
这一桌的人比别桌要安静不少,连筷子都不怎么有人动。
她的名讳看来是尽人皆知了。
夏诉霜纵然不自在,可今日是小徒弟的婚典,她说什么也要安安稳稳地过去。
她来此只是为了见证小徒
弟出嫁,不缺这一餐饭吃,懒理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一会儿瞧她脸,一会儿瞧她将近五个月的肚子的。
夏诉霜问了项箐葵梳妆的屋子,起身离去,让她们自在用饭。
她一离席,身后立刻跟上了一个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你别跟着!()”她不气别人,专生他的气。
下人在游廊上来往忙碌,二人让道,肩膀不时擦撞在一起。
他说道:今日到处都是人,我得看好我的孩儿,别让她被人挤到了。()”
孩子孩子,只知道孩子!
这一个月,他的口头禅就是孩子,她呢!是怀了他孩子的容器吗?
“那些人惹你不高兴了,要不要我教训她们?”宋观穹以为她不高兴是因为别人。
夏诉霜反倒坦然,“我们做错了事,还怕人说不成?何况人家也没说什么。”
那些循规蹈矩的夫人们面对她这个嫁给徒弟的人,不屑与她为伍也是情有可原,她不凑上去就相安无事了。
但走到后院夏诉霜就不走了,坐在坐凳栏杆上,往院子里看,想到小葵花一定质问她,夏诉霜就想再拖一拖。
宋观穹并排站着,又去摩挲她肚子,被她打开手。
后院还有西越侯养的狼犬,今天忙婚宴,没来得及喂过,被拴着还不住狂吠,不时扑出来半个身子,又被绳子扯回去。
狂吠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