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草低的牛羊,选择拿起锄头种地,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哪怕只有一部分牧民,这也是非常难的。
姜烟看着恪靖卷起衣袖和裤腿,学着自己请来的农民一起下地干活,一家一家的走,劝那些牧民来种地。
祖祖辈辈这年的牧民,要放弃牛羊选择面朝黄土背朝天,牧民们根本不能接受。
一家一家尴尬的笑容和局促的摆手都拒绝恪靖。
“不累吗?”姜烟走到恪靖边,相比其他和亲的公主,恪靖的额驸尔济其实还算是人品过得去的。
相比和硕端静公主的额驸噶尔臧,尔济简直是人品端正的存。
恪靖也因为漠西与漠北的摩擦,康熙特地让她住相对安全的漠南公主府。
不做这些,她也能平稳的活下去。
“累啊。”恪靖虽然宫中并不是那受重视,但也从来没有做过这的农活,走过这的路,说过这的。
“可我累得开心。”恪靖认真道:“从前我想累,却没有这机会。”
她不想成为端静,就算死也不能出一口恶气。
更不想成为温恪和敦恪,英年早逝。
姜烟听她说的,只觉得唇齿间蔓延着苦涩。
因为从前没有这样的机会,于是飞出鸟笼后,恪靖振翅翱翔,飞得再累,也是开心的。
她只想要飞得再快一点,再高一点。
史书对这位恪靖公主的描述极少。
饶是归化城内几乎说一不二的公主,被当地百姓称“海蚌公主”的恪靖,依然只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康熙世时,恪靖已经归化城内威望极高。
她挨家挨户的敲门下,也的确有人因为借地放牧而捉襟见肘的生活,选择跟着这位大清公主拼一把。
有粮食,才能活下去。
于是,清水河县附近的那四万亩地连年丰收。
堆起来高高的小麦旁,恪靖振臂高呼。
实施的税赋减免,也让当地百姓欢呼雀跃。
庄稼的连年丰收与境内安定,渐渐引来许晋商。
归化城内外出现从未有过的繁荣景象。
她让漠北的喀尔喀蒙古各部团结起来,与大清联盟携手,一致针对准噶尔。
归化城内,恪靖准允,并参与《喀尔喀三旗大规》的内容。
而这本大规之后不断的增补下,成为影响蒙古族立,以及蒙古族制史上极为重要的五部典之一的《喀尔喀典》。
姜烟到后来都不说。
她惊叹于恪靖的果决和智慧。
恪靖的手段强硬,却又不会让人不满。
刚柔并济,维系着满蒙关系的时,也不曾让人轻视她的存。
喀尔喀各部的贵族也都将恪靖视如太阳一般的领路人。
恪靖忙碌的时候,她也会收到那些姐妹们的消息。
端静死得不明不,额驸噶尔臧却端静尸骨未寒的时候抢占他人妻子。
为满蒙关系,端静的魂魄只能与她的尸体一般,有千般苦楚也不能诉说,眼睁睁看着噶尔臧明着被圈禁,实则锦衣玉食的度过余生。
温恪难产而死,留下一对孤苦无依的女儿。
敦恪回北京后病亡,兄长的圈禁、姐姐的难产,将十九岁的女孩摧残得只剩下一口气,支撑到北京就再也没有力气。
每次听到这些消息,恪靖都会去上一炷香。
“她们无保护自己,那便只能企盼长生天的庇佑,来世就不要帝王家。”恪靖沉痛的合上双眼,难免有兔死狐悲的凄楚。
她保护好自己,这片草原活下来。
但是这美丽的草原下又有少大清公主芳魂永逝?
后来,年纪大的恪靖依然爱骑马。
只是更时候她喜欢看马儿奔腾而去的模样。
“去,让找二小子将马寻回来。”恪靖转,背脊依然挺直,步子也比宫里的时候迈得大许。
手里那条马鞭被她摸得没有半点毛刺儿。
恪靖渐渐走远,姜烟却没有跟上。
边公主府的桃花灼灼,百年后依然开得绯红,开得浓烈恣。
像这位爱马的公主,从皇宫出来后,活出真正的自己。
当地百姓为恪靖立四块四公主千岁千千岁碑。
除雍正五年立于清水河厅暑东门外的不知所踪,其余三块的碑也二百年的时光中逐渐模糊不清。
”自开垦以来,凡我农人踊跃争趋者.纷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