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升也笑着打趣回去。
黄兰次捏着帕子笑得在椅子里身子东倒西歪,好半说:“你去了京城那最好是多吃馒,可不要吃得油嘴滑舌被他人现了。”
夫妻俩目,洪升直看得黄兰次脸都红起来了故作姿态的答:“那不一定,我听闻京城的饭菜重油,很难不吃得‘油嘴滑舌’。”
见黄兰次眼睛都瞪大了,洪升这作揖说:“放心吧!此番是去子监,怎敢有旁的心?”
“不敢?”
洪升连忙笑道:“是不会!”
“这还差不多!”
嘴上放着娇嗔的话,黄兰次还不忘起身又给洪升的包裹里放了两件冬衣。
姜烟戏曲没有什么兴趣,但也听说《长生殿》的大。
那可是能够与《桃花扇》、《牡丹亭》列的戏曲。
她一直都很好奇,能够写出《长生殿》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看来,从前的猜测也没错。
如果不是至情至性,洪升写不出《长生殿》的缠绵。
更不能将他爱情的表达描绘得淋漓尽致。
离开钱塘后,洪升上京求功。
是这一行,注定是失败的。
子监肄业,洪升求官失败,能失望而归。
但在京城的这段日子,他也不是一事无。
至少,洪升杭州之外的世界有了不一样的了解,不再是看纸上的描绘。
姜烟陪着洪升去京城走了一遭,与她那时在玄烨幻境里看到的景象无二致。
是回去的时候,洪升沉默的坐在船,一言不。
姜烟静静的看着,突然不明白苦难于人倒是好,还是坏。
这些惊艳世界的文人子,好像没有平安度此生的。
仿佛有经历了彻骨的痛,或命运的波折,能写出令人难以忘怀的作品。
而洪升经历的,不仅是事业上的打击,还有来自庭的矛盾。
一直到下船前,洪升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姜姑娘,这世上的父母与子女,当真是千古难题。”洪升望着顶明月,捏着衣角,直到将指甲盖捏到泛白也不松开。
姜烟不知为何想起了姜父,沉默了几秒,也抬望着月亮:“是啊。麻烦,又不麻烦的。要有一个人退让,其实就可以让什么矛盾都被覆盖。可也是覆盖,假得很。”
她和姜父之间,其实要自己退让半步,也不是不能维持父慈女孝的局面。
可姜烟现在不愿意了。
这样虚假的表象,她不想要。
自己受委屈,姜父也不自在。
洪升点。
他的老师和友人不是以“孝义”为表率,便是远近闻的“性孝友”。
洪升自然也是个孝顺的。
可这次回了钱塘,他知晓自己会与父母之间的矛盾愈明显,最后的结果不仅是他带着妻子孩子搬出门,更是连杭州都待不下去了。
“若是我无错,我这般是为不孝吗?”洪升咬着牙,怎么也无法从这件事情里释怀。
甚至到了晚年时候,父母俱已不在,他还是难以从这个心结中解脱。
姜烟不知道洪升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望着上的月亮,说:“你们于父母的看法,与我们那个时代略有不同。我们依然尊敬爱护父母,也希望他们平安健康。但,我们心中也有自己。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追求自己的情绪平衡。我们看重自我,爱人的同时更爱自己。这不是自私,是人生有限,社会压力又那么大,如果自己都不快活,这辈子也太苦了!”
如果让姜烟来说,那不是不孝。
可在洪升所处的时代,他带着妻子孩子离开,甚至搬出杭州,在一些人眼中便是不孝。
洪升终于松开了手,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呆呆道:“是吗?”
他这次回去,在杭州没有待多久便因为伦之祸搬出门,最后甚至到了无米下锅的地步。
无奈之下,能带着妻子和孩子离开从小长大的故乡,去往京城。
姜烟不知怎么形容。
洪升这段时日,像是一个永远奔波在路上的行人,地间仿佛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供他停留。
更没有时间和精力让他喘息。
那个架着腿听戏吃黄豆的少年,消磨在生活中。
但好在,他还有妻子。
黄兰次一路陪着他,毫无怨言。
不仅如此,夫妻俩在路上的时候背着行囊,牵着孩子,还不忘打拍子。
石的敲击声是拍子,双脚用力踩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