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踩的痕迹,林子里草木繁盛,这么几天已经长出来了,痕迹很轻,兴许那些人已经回去了。
他赶紧回去禀告耶律加央,耶律加央带着人搜山。
没人比乌迩人更懂长岭山脉怎么爬怎么走,兵分两路,一路由达娃带着追到沙漠,能拦则拦,另一路有耶律加央带头,搜山。
大毛二毛已经从大楚回来了,两只鹰盘旋在天上,锐利的鹰眼紧紧盯着山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耶律加央带人往西边去,山谷有城墙护着,母亲河能通往大楚,想从长岭山翻过去,西边是最便利的路。
进可到乌迩,退可至母亲河,倘若还有人留在这里,必定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树太高了,大毛二毛很难发现什么动静,去山上寻人的人不少,他们在明敌在暗,一不留神就会打草惊蛇。
耶律加央等人没找到羽三,却找到了羽三的马,藏在树林深处,是匹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容誉为了打探消息也算下了血本。
上次这群人把马留在了荒漠里,这回却带着了。
耶律加央没动这匹马,让一半人回去,守好乌迩,自己带着另一半人在这里守株待兔。
他其实不太确定这人会不会回来,但是大楚乌迩相距甚远,既然骑了千里马过来,自然要给骑回去。
男人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丢下自己的马的。
耶律加央守了四日,马都悻悻的,无精打采,才把羽三等来。
他回来了。
羽三现在像个野人。
他面色沉重,脸色很不好,像是好几天没睡,他走路的时候小心翼翼,尽量不弄出声音来,走一会儿就停一会儿,像是惊弓之鸟。
他在山上待了六天,爬到山顶上,远远看着乌迩人是怎么建城墙的。
砖窑烧砖,由上往下运沙土,还有人专门给这些工人做饭,有条不紊。
城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两边延申,羽三不敢下山去,也不敢在山上留太久,只能回去。
他怕被人发现,所以一路上时走时停,快到半山腰的时候,他在远处观察了一下马,马饿了好几天,只能啃周围的树叶,旁边没有走动的痕迹,羽三足足观察了半刻钟。
这才往下走。
总共二十多步的距离,他的脚步声极轻,若不是耶律加央就在这儿,恐怕也听不见声音。
忽然间,马一阵躁动,羽三先是一愣,然后立即换了个方向,可是已经晚了,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擦着他的脸颊过去,又给脸上添了一道血痕。
紧接着,他就迎上了一把剑,剑锋太快,他只能往后躲,就再没有抽刀机会。
羽三太累了,又或者是本来就打不过耶律加央,他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几息功夫,胸前一痛,整个人倒在树干上。
树被撞的一晃,树叶哗哗作响,羽三觉得自己腰要折了,来不及深想,他知道被发现了,正欲咬破藏在牙后的毒囊,下巴就被卸掉。
耶律加央剑指着他的喉咙,说的是大楚话,“知道你们忠心,对不住了。”
羽三被五花大绑带到了乌迩。
自然也是蒙着眼睛,至于那匹马,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耶律加央把马杀了。
省着羽三还想逃出去。
被蒙着眼睛带到乌迩,羽三生不如死。
他被绑了手脚,关到一个小帐篷里,耶律加央派了十个人看着。
羽三身手很好,就是饿了几天,耶律加央说每天只给他一块青稞饼吃。
羽三做梦都想进乌迩王庭,没想到是这么个进法。
耶律加央把人放着,回家看容姝和儿子,七月初,帐篷里放了冰,一点都不热,小阿铮快两个月了。
他一直是容姝喂,长得很结实,而且,每天就出去晒两趟太阳,和他爹一样,晒不黑,白白净净的。
小阿铮让容姝明白什么叫血脉延续。
耶律加央身上还有戾气,还沾了一点羽三的血,他在外面洗干净才进的屋,“阿姝,人抓到了,关起来了,没有动他。”
容姝亲亲小阿铮的手,“就一个?”
“应该不止一个,剩下的人没有抓到,问他,什么都不说。”耶律加央说的轻松,半点没提在山里蹲了四天,才把人抓住的事。
容姝点了点头,怪不得梦里大楚的军队能轻而易举找到乌迩,其实早在景和四年就探好了路,往后几年,不知来了多少趟。
而如今乌迩修了城墙,大楚投鼠忌器,连翻过长岭山都做不到,幸好来得及。
容姝道:“不说就用刑,用了刑还不说就严刑拷打,再不说就杀了。”
她若是可怜一个大楚人,就会害死许多乌迩人。
耶律加央嗯了一声,“若有人回去,估计也只会带回去乌迩修建城墙的消息,本来也没打算一直瞒着。”
说得倒也是,城墙这么高,就在这里,大楚总会知道,瞒也瞒不住,容姝心稍安,然后对耶律加央笑笑,“阿铮今天想翻身,一直往一边够,一会儿都闲不住。”
耶律加央把儿子放大床上,想看他怎么翻身,结果,耶律铮躺在大床上一动不动,就眨巴眼睛看容姝,时不时就笑一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