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拥有前世的记忆,我对于一些事情很多时候都不太能适应,就像现在我所处的崭新语言体系——那很显然是我作为本世教育的漏网之鱼,直到现在依然无法跨越的魔鬼铁壁。
还有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文化和时代差异,这里等级制度森严,不像现代那样宣扬平等。最初我在宅子里是不通语言,并且做事完全不行的小废物,于是基本上大家都以怜悯或者嘲讽的目光注视着我。
结果后面进到厨房工作,每日沉迷研究新料理。研究着研究着,某一天我突然注意到原本以轻怠目光注视我的佣人们都毕恭毕敬地向我鞠躬。
老实说,受前世记忆影响极深的我一开始很迷茫,毕竟之前从未受过如此大礼。有听过但我看着毫不变化的工资和一成不变的工作内容,便估摸着自己在这些年里既没有升职也没有升钱——厨师或许在这所大宅中是比较受佣人尊敬的职业吧?
被人以这般恭敬的态度对待,照理说应该是极其风光的场景,但无论多少次我都觉得这样很奇怪——我似乎更偏向于相遇时普通地挥个手打声招呼的情景。
而对于权贵来说,无论饭菜多少可口,那些做出饭菜的厨师也只是一文不值的下人而已——这一点在少爷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比起当做拥有自我意识的人类来对待,我觉得他似乎更像是把我当做自动化烹饪工具来使用。
由于这种自始至终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的姿态毫不掩饰,于是即使是对于这些不太敏感的我,也能清楚地察觉到。不过我一直都不太在乎这些,就好比用菜刀时你不想知道菜刀怎么想,但是其实菜刀也不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而现在我看着面前的四手男性陷入了沉思——
难道反转术式的负负得正原理在各种情况下都能适用吗?因为异常过头了所以在这方面反而会变得正常?
“我很意外,你竟然开始关注菜刀。”
“嗯?你在说什么?”他依然坐在椅子上,此时微微皱眉,在思考了几秒后,“这难道是什么暗喻吗?”
“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在进行毫无意义的感慨,”我发现现在他和我之间的交流,反而更接近前世时人们之间的相处,“这样很好,你不用管就行。”
他挑起眉,但也没有在这里多停留,直接将话题翻页:“那么我刚刚那个问题,你的回答是什么?”
“事实上成为你的厨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没有强烈到需要以此为条件的愿望,”我想要的东西很多,但是这些都不是决定性因素。
我觉得我说的话语中并没有回旋的余地,但他却反而扬起嘴角,悠闲地晃动他的二郎腿:“已经从“不要”变成“几乎不可能”了呢。”
“那我把“几乎”去掉,也请你在脑海中划去这个词,”我补充道,接着又转身回去微热鸭胸肉。
他轻笑一声:“脱口而出且未经过修改的那些言语,所映射出的才是最真实的想法。”
“但是想法在表达的过程中会出现误差,不管是我言语本身的问题还是你理解的问题,总之沟通不可能完全顺利。比如我其实想要强调“不可能”,而你的重点却在“几乎”。”
只是微微加热不需要多少时间,很快鸭胸肉也被加热完成,我把它和鸡汤一同放到餐盘上。我没有烧米饭,毕竟宅子里还有除了我外的其他厨师,我只要做好他需要的鸡鸭就行。
“好了,现在我要去少爷那里了,”我端起餐盘起身。
结果他也放下二郎腿,站起身,走到我的旁边:“既然之前答应过陪你找人,那就走吧。”
“我一个人去就行。”
他挑眉:“你不担心门外的那些玩意把你杀死吃掉?以你的实战水平,估计走到半路人就没了。”
“不会的,”从刚才到现在为止,它们的攻击目标其实一直都不是我,而刚刚那位男佣也顺利离开了这里——用我教他的“李梅需要他再次购买鸡鸭”说法。
这也就是说少爷确实需要我的鸡鸭,就算我在大宅里随意走动,它们也会像之前的那位女佣一般,并不会选择伤害我,只是作为少爷的传话筒出现:“既然他们听从少爷指令,那么我就不会有事,毕竟他想要的料理还在我手上。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它们其实都想要对你下手。”
“我和你走得太近,所以他不高兴了?”他啧啧啧了几声,显然没有抓住我刚刚话中的重点,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弄他人所产生的愉悦,“连自家厨师都只能以这种方式挽留,真是没用又小心眼的废物男人。”
我们走得很近吗?我迷茫了几秒,而且为什么少爷要因为他和我走得太近而不高兴?
我觉得他的脑洞似乎已经偏到九霄云外,那显然是我如今未能触及的地方,想不通的我决定放弃深入思考他的想法。
“不是的。因为你看起来很危险,事实上也是与外表如出一辙的危险,而少爷又是极其畏惧丧命的人,他会想要把所有他认为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