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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种子

谢星澜急得在宿舍里面绕圈。

他没说话,可行动间制造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着实是烦到了路德维希,在猫咪的耐心消耗殆尽后,它打起了谢星澜的垂耳兔。

对方绕一圈,它拍兔子一巴掌;对方绕十圈,兔子在地上滚得滴溜溜——谢星澜抱起兔子,灰溜溜地进了自己那屋,他拿出手机划拉着联系人,考虑着从谁那里能够打听到消息,可翻了半天都找不出个合适人选。

谢星澜:“……救命。”这简直就是对社恐人士的公开处刑。

他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于是换了衣服去了趟食堂,给路德维希和他的兔子买了早餐,回来后坐在客厅里,心神不宁地开始等待。

等待对于谢星澜来说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就好像和母亲分开后,他总是会在家里默默等待,等着母亲推开门走进来,把他抱进怀里,说不好意思,妈妈回来太晚了;可无论他等到多晚,楼道里的脚步声换了一茬又一茬,他始终等不来最熟悉的那串。

挂在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也不清楚走过去了多少步,谢星澜总算听到了门口传来了锁芯转动的声音,他近乎是从沙发上弹起,眨眼间就冲到了门前。

“姜哥!”

这一声震得姜泽都往后退了一步。

“我没事。”姜泽朝谢星澜笑笑,又和从门口路过、和他一起被震到了的同学点点头,这才走进去将门带上,“抱歉,学长来找我的时候说是有急事,就没给你留张纸条,不过我记得给小路说了,让它和你说一声来着……”

路德维希“看”向窗外,与世无争。

“它只给我说你是被棕皮老鼠叫走的。”谢星澜满脸怨念地告起了状,“它还嫌弃我烦,打我的兔子……”

姜泽听了这话,便走过去拍了拍路德维希的脑袋,“看别人着急很有意思吗?”

“非常有意思。”路德维希得意得尾巴都翘了起来,“特别是他,更有意思了。”

谢星澜:“……你真是个魔鬼。”

所以温柔善良的姜哥为什么会有这种和他的性格完全相反的精神体?是基因变异了吗?姜哥的精神体应该像他妈妈那样,是一只拥有天使微笑的萨摩耶才对!

“小子,我能感觉到你在想很失礼的事。”路德维希对着谢星澜所在的方向低吼了一声,“但——哼。”

看在它揍了兔子的份上,这个仇暂且略过。

姜泽着实是被两个幼稚小朋友给整无语了,他看见桌上放着一份没动的早餐,空了一早上的胃似乎得到了唤醒;他拿出凉透了的包子和豆浆草草对付过饿意,接着告诉了谢星澜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以后下午的课,我们不能一起上了。”姜泽遗憾地说,“学长那里有个我很感兴趣的课题,以后每天下午我都要去他那儿帮忙,要是太忙的话,可能连早上的课你都得一个人去上了。”

谢星澜:“啊?”

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惊度,足以让谢星澜变成石膏雕塑,他的嘴巴张了又合,手也是抬起一半又落下。

‘学长?哪个学长?是第一天遇到的那个夹着一大只卡皮巴拉的学长吗?课题?什么课题?很重要的课题吗?你为什么会对那个课题感兴趣?什么课题会忙成这样?为什么学长找到你而不是其他人?’

脑海里的疑问太多,谢星澜足足茫然地站在原地十分钟,“姜哥……”

——你不能,带上我吗?

后面的半句谢星澜说不出口。

“但晚饭我会尽量和你一起吃的。”姜泽摸摸谢星澜的头,“不过我还不清楚具体情况,没准学长是在诓我,实际上不会太忙?谁知道呢,对了,这个给你。”

他从口袋里摸出早上吃的同款苹果给了谢星澜一颗,“你和精神体一人一半,学长说这个吃了对身体好。”

谢星澜接过苹果,握着苹果的那只手暗暗用力,“……谢谢姜哥。”

而这颗果子,在谢星澜的屋子里摆了许久,直到腐烂都没有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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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泽的生活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他早上还是和谢星澜一起去上课,最近的课程讲到了向导如何与精神体共享感觉,他经常能够看到小向导们捧着精神体,和精神体眼对眼,努力达成老师口中所讲的“合二为一”的程度。

谢星澜在这方面有着极强的天赋,第一天就能和垂耳兔共享视觉,他一只眼正常,另一只眼变得和他的垂耳兔的瞳孔一模一样。姜泽问他有什么感觉,谢星澜说原来小矮人进了巨人国是这种体验。

姜泽:“……还有吗?”形容得还挺贴切。

“能看到的范围变广了。”谢星澜的语气变得奇妙起来,“原来它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背啊……”

明明视野都快360度了,怎么还是那么轻易就被路德维希追上摁着打,也太不给我这个主人的面子了。

谢星澜共享的是视觉,有些向导和精神体共享的是触觉,精神体触摸到了什么,他们能够同步感受到那样物品的触感。有精神体跑来蹭了蹭谢星澜的兔子,它的主人惊呼原来兔子的毛竟然这么软。

没有精神体敢去碰路德维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