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谬赞,我等不过是蒲柳之姿罢了,方才在隔壁院子听得这边声响,不知是何事便前来查看,不知可有打扰到太子妃和福晋们的雅兴?”
众人心里暗道,雅兴是雅兴,不过是谁的雅兴就不好说了。
董鄂氏见众人的心思都被这四个刚来的格格们引走,心里暗恼,她不着痕迹地给张氏使了个眼神,这戏唱到一半,怎么也得唱个囫囵了。
张氏意会,她身子晃了晃,正要装作体弱晕倒,好让董鄂氏去请太医来。
那杨思思等人都在偷偷留意着她,见到她身子一晃,杨思思一马当先,抢先把张氏扶了起来,顺带,手掌还不着痕迹地在张氏腰间一掐。
张氏毫无防备,直接被那杨思思掐了一个机灵,顿时中气十足地叫了一声,“啊!”
张氏这声叫喊,倒是真的如意把众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太子妃和四福晋等人暗暗皱眉。
“这是怎么了?”安宁早已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故作不知地问道。
张氏要开口说话,杨思思却抢先笑着回话道:“福晋,我想张姐姐是在雪地里弹琴久了,故而腿麻了。”她说完这句话,又对张氏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张姐姐,不是妹妹说您,您这身子骨弱,就不要总是在风头雪地里弹琴鼓瑟,且又是弹这些悲秋伤春的调子,我们倒是没什么,只是姐姐这病,因着这事也拖了许久,到底是自己的身子骨,还是要珍惜才是。”
安宁唇角微微翘起。
那张氏本意是要污陷安宁苛待后院中人,哪里肯让杨思思把这事落实成她自己作死,当即就要开口辩解。
偏那陈白术瞧出她的意思,立即抢在她前头说话,“可不是。姐姐不珍惜自己的身子,难为福晋几次三番都说要替您请太医来瞧瞧,您这样,可是既对不起您自个儿,也对不起福晋对您的关心啊。”
张氏脸色一白,着急忙慌地要辩驳。
安宁已经叹了口气,伸出手在张氏的手背上拍了拍,“妹妹要学那魏晋文人追求风雅是好事,但是身子骨却是不能不重视。你这丫鬟也是不懂事,主子做错事,也不拦着。妹妹,我看哪,这丫鬟我帮着你调教几日,等教好了规矩,再让她回来伺候你。至于妹妹身上的病,嬷嬷。”
“奴婢在。”
张嬷嬷心里偷着乐,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你让人去拿了帖子,到太医院去请个太医来,这回可不能让妹妹再任性,务必要把病瞧好了才是,否则,知道的说是妹妹任性随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郭络罗氏容不下一个格格呢。”安宁笑着说话。
但这话却像一个个巴掌一样,狠狠地甩在了张氏和董鄂氏脸上。
董鄂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简直像是开了个染坊似的。
她捏着手帕,冷着声道:“八弟妹多虑了,怎么会有人这么想呢?”
“三嫂,您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安宁直接不给董鄂氏颜面,今日她设宴席邀请众人,董鄂氏都敢这么踩她的脸了,她又何必给董鄂氏留颜面,“您是个‘好人’,自然不知道这世界上有那起子臭不要脸的小人,自己府上的事都管不清呢,就对着别人府上的事情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得亏今日这么多嫂子在这儿,能给我作证,否则弟妹我可真是跳到黄河洗不清了。”
董鄂氏的脸色沉了下来,她神色微怒,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郭络罗氏这是在指着和尚骂秃驴呢!
“对了,几位嫂子们也得提防着些这样的小人。我知道嫂子们都是行的端立得正,但是,谁都保不齐那小人会怎么说话啊。您说,是不是?”
安宁语重心长地说道。
太子妃等人的神色都微微变了。
大福晋当下就丝毫不给董鄂氏面子,点点头,道:“八弟妹说得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