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烛火亮了一宿。
解文海半夜里困得实在不行, 靠着柱子合眼眯了下。
胤禩出来的时候,瞧见他那模样,咳了一声清清嗓子。
解文海打了个哆嗦,醒了过来,慌乱地看着胤禩, “爷……”
他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懊悔自己昨儿晚上怎么就睡着了。
这当差时候失职,可是大忌!
“没事。”
胤禩体谅他的不易,这些日子来,他忙, 解文海也不轻松,前前后后忙着伺候他,整个人显然瘦了一圈了, 他打量了下解文海道:“你先跟我进来, 我吩咐你些事情。”
“是,爷。”
见胤禩似乎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 解文海心里头松了口气,快步跟着胤禩走进书房。
胤禩随手将书桌上的烛火给灭了。
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双手交叉,神色凝肃,“解文海, 你今儿个去挑两个机灵懂事的。”
解文海心里头一紧,忙开口:“爷,奴才……”
“你放心。”胤禩摆了摆手, 说道:“我不是要让那两个人代替你,我是要他们去盯着直郡王府。”
解文海怔了怔,忙点头道了声是。
胤禩拧着眉头,边思索着边道:“那两个人嘴巴得严实,而且得是没什么人认识的,你把他们找来后,让他们日日夜夜都去盯着直郡王府,寸步都不许离开。要是看到这个喇嘛,”他将昨夜画出来的喇嘛像取了出来,道:“你就让他们来找我回话。”
“是,奴才醒得了。”
解文海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只要不是要找人取代他,别说找两个人了,就是胤禩要他上刀山,下火海,解文海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好不容易爬到如今这位置,解文海怎么可能轻易松手?
“再者还有一件事。”
胤禩的视线落在解文海身上,他站起身来,走到解文海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日子你也累得够呛,今儿个你办完这件事就去好好休息下。你的用心,爷都看在眼里。你且放心,日后只要你不做错事,爷身边这位置始终都是你的。”
“爷……”
解文海激动得眼眶泛红。
胤禩反倒笑了,“行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往后爷要你办的事还多了去了,你不养好身子,怎么担得起重任?”
“是,是,奴才知晓了。”解文海连不迭地说道。
解文海退了下去,绞尽脑汁,挑了两个平日里看起来挺能干的小太监。
那两个小太监一听到解文海的话,眼睛登时亮了。
“解爷爷,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行了,这些空头虚话,别在我这儿说。”
解文海扫了二人一眼,道:“这回是你们的机缘,你们可要打起精神来,好生把这件事给我办妥当了。办得好,不用我说,爷那儿也会记住你们的功劳。要是办砸了,那后果你们自己也晓得。”
“是,小的们都清楚的。”
两个小太监连忙点头。
解文海把事情吩咐了一遍,又把画像给了二人,让二人把那喇嘛的面容给记住了,便用火折子将画像给烧了。
办完事后,解文海又仔仔细细吩咐了一遍,那两个小太监确认记清楚了,他才放下心来。
胤禩把事情交给解文海后,便没有多问。
这种事,是急不来的。
要是太操之过急,只能得不偿失。
但是,没几日后。
两个小太监中的一个就跑来回话了。
小太监甚少见到胤禩。
站在胤禩跟前,身子都紧张得有些发抖。
“别慌。”
胤禩笑着安抚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胡小四。”
胡小四深吸了口气后,试图表现得更好一些。
但声音还是在发抖。
胤禩笑了,“胡小四,你在家里序第四?”
“没错,”胡小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胤禩,“爷,您怎么知道?您可真是神机妙算。“
解文海在一旁都没耳听了。
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怪机灵的,怎么到这会子时候,却是掉链子了?
胤禩不由笑出声来。
那胡小四琢磨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说了多蠢的话,羞愧得恨不得把头钻到地缝里去。
“行了。”
胤禩笑道:“你这会儿匆忙跑回来,是瞧见了什么?”
那胡小四这才想起来正事,忙道:“爷,我们两个昨夜瞧见直郡王府后门来了一辆马车,那会子估计是丑时时辰,我们瞧见一个喇叭带着几个小徒弟进了后门。他们在里头一直呆到了早上卯时一刻才出来,而且送他们出来的还不是旁人,是个老太监,瞧着身上的衣裳,估计很是受重用。”
“那老太监下巴可是长了颗黑痣?”
胤禩心里一动,追问道。
那胡小四连连点头,道:“爷,您怎么知道?”
胤禩握手成拳,捶了下掌心,“果然是他。”
那老太监是胤禔身旁伺候的老人,这件事这么重要,胤禔敢告知的人除了那老太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