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是在黄昏时候“醒”过来的。
她“苏醒”的时候, 这件事都在宫里头传了好几回了。
窗户外晚霞满天。
小宫女的说话声在外头响起。
不知是在和谁说话。
“平日里瞧着这两位小主感情好得跟亲姐妹似的,我看, 这回要悬了。”
塔娜的眼珠子转了转, 听出这把声音是伺候她的栾云。
她不声不响,偷偷竖起耳朵来,听着外头的声音。
方才她被救起来的时候, 就已经醒了。
本以为跟她一起掉入池子里的是廉郡王, 可当听到那些太监们一口一声“三贝勒”的时候,她心里头就突地一跳, 知晓坏事了, 抓错人了。
当时那种情况, 塔娜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决,只好选择装晕来解决此事。
荣妃急着查看三贝勒的情况,根本没有时间管她, 还是宜妃发了善心, 叫宫女们把她送到储秀宫里来。
“可不是。我看婉凝小主要气得厥过去了,本来估计以为这位小主和她没有什么争抢,没曾想,最后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可不是这么说嘛。这好端端的,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婉凝小主的好事怕是要砸在这位小主手上了。不过,如今几位娘娘都没有给个准话,最后怎么样,怕也难说。”
塔娜的眼神晦暗难测。
她咬着下唇,几乎把嘴唇咬出血来了。
她到现在都弄不懂, 那会的时候,她分明瞧中的是廉郡王,最后怎么会变成了三贝勒?
婉凝不愿意。
她又哪里愿意?
比起廉郡王来,三贝勒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塔娜胡思乱想的时候,外头两个宫女却是露出惊慌的神色,喊了一声:“小主。”
塔娜心里头一紧,连忙闭上眼睛。
她心里头很清楚,这会子时候,会到这里来的人,除了婉凝以外,再无其他人了。
“去给我倒杯茶来。”
婉凝的眼神冰冷冷地扫了两个宫女一眼,攥紧了帕子,说道。
“是,小主。”
伺候婉凝的宫女流云小声地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留下栾云一人,面对婉凝。
“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呢?”
婉凝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栾云,语气仿佛笼罩着一层冰似的。
栾云在婉凝的视线下,心里头不禁一颤。
私下议论贵人,可是有违宫规的事。
她慌忙跪在地上,“小主,奴婢们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都没有说?”
婉凝唇角勾起,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她俯视着栾云,“栾云,要是你什么都没说的话,那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栾云颤了下身子,不敢辩驳。
她不知道这位小主几时来的,根本不敢再胡诌,怕多说多错。
“掌嘴五十。”
婉凝沉下脸来,冷冷说道。
栾云身子一颤,颤抖着应了声是。
“别在这儿了,你自个儿寻个僻静的地方去,免得扰了姐姐休息。”婉凝拢了拢鬓发,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日天气不错似的。
栾云红着眼,应声退了下去。
塔娜听着她在外头发落宫女,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等听到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更是不禁打了个哆嗦。
没想到婉凝何等眼尖。
一下子就发现了这点儿,她神色变了变,脸上的寒霜如云雾般散去,带着惊喜的语气走上前去,“姐姐可是醒了?”
见装昏这一招行不通,塔娜顺势睁开眼睛,她面上做出一副懵懂的模样,道:“妹妹,我这是……”
婉凝的眸子里暗了暗。
她笑着迎上前去,“姐姐昏了这么久,怕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妹妹和你说说。”
姑且不论储秀宫里这对姐妹如何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廉郡王府上。
安宁听着胤禩的话,脸上又是惊讶又是厌恶。
那日,她几乎是把话都跟佟佳氏母女说的清清楚楚了,没想到,这对母女竟然还这么不死心,私底下做出这种恶心人的勾当。
“爷没被惊着吧?”
安宁关切地问道。
“不过一条菜蛇罢了。”胤禩忍不住笑道:“爷一见到就知道那条蛇无毒,不过是怕其他阿哥们多心,才装作被吓到罢了。”
“塔娜也太大胆了。”安宁摇摇头说道,“虽然是无毒的蛇,但爷和弟兄们都是皇子龙孙,她怎么就敢做出这种事来?”
“许是被人宠坏了。”
胤禩对这种事不少见,当年他在上书房的时候,母妃外家不显,一些勋贵人家出身的谙达都敢爬到他头上去作威作福。
今日有此事发生,他并不觉得意外。
“那三贝勒已经醒了吗?”
安宁突然很好奇这三贝勒得知拉他下池子的人是塔娜的时候,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一提到这事,胤禩就禁不住笑出声来。
他拍着腿,说道:“醒了,不但醒了,而且还完好无损。那太医说了,他是受了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