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百无聊赖地想,随手拉开一条通道。
魔翳见重楼离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一道劲风刮在眉心。
“噗。”他一口血喷了出来,直接倒在地上。
远在魔界的魔魂遭受重创,却只能俯首听令:“关注姜承,注意分寸,不得杀戮无辜。”
“是……”魔翳强撑着,回答道。
他很清楚,自己违反禁令,本是死罪,这算戴罪立功。
还办不好,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二弟。”最后昏过去之前,魔翳听见了一声惊呼:“二弟,你怎么了?!”
额,这醒过来还要想办法和夏侯彰解释,关于自己为什么大晚上出来,还吐血昏过去了。
重楼回到凝翠甸的时候,众人刚刚起身,正一脸好奇地张望着。
原来,结界之外,夜涌江流,有花妖正迎风招展。
“……哼。”重楼缓步而至,身影诡谲如幻影。
三两下,他就轻而易举越过它的攻势,回到了结界内。
“没灵智就这点不好。”谢沧行颇为慨叹:“不知道趋利避害。”
但凡有点灵智的小妖小怪,都能本能发觉魔尊身上石破天惊的危险,因此拒之于千里之外。
重楼没有在意他的话,也不在意其他人,只看向了景天:“信我吗?”
“啊?”景天本在擦剑。
她是第一个发现结界外动静的,可惜出不去,这一架就打不了。
“嗯嗯那当然呀。”景天瞧着这人认真时更显明亮耀目的红瞳,不假思索就答道。
但她并不笨,反而瞬间就想了个明白,不禁扬起一个灿烂英气的微笑:“你光教我怎么飞,还没说怎么战胜本能呢,是打算拿它现场教我?”
“……嗯。”重楼默了默,才回道:“别挣扎。”
他探出一指,快如闪电般,点在景天眉心。
“诶?”景天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精纯霸道的力量灌顶般涌入,封印了自己的灵力。
谢沧行无疑是懂行的,脸色微微一变,有点担心地看向了景天。
却见她脸上没有怀疑,只有若有所思。那双明眸,更是在星夜下熠熠生辉。
“你是说,我如今的灵力不足以使出仙霞剑法。”景天笑盈盈道:“那就更好在生死之间,顺心出剑了?”
重楼收回手,看向还不死心地挖掘结界的花妖,态度似是平淡。
“正是如此!”但所有人都能瞧见,他的嘴角轻轻勾起。
景天当场扬起剑:“各位,别怪我不客气喽?”
“啊,有点失落。”瑕笑意坦荡盎然。
谢沧行抛去忧心,朗声笑道:“是啊,还以为能再看小少爷用法术呢。”
夏侯瑾轩脸色微红:“诸位……”
只有姜承选择了沉默:“……”
但结界打开的那一瞬,重楼拂袖一挥,将他也丢了出去。
“啊,姜兄!”这一出实在意料之外,夏侯瑾轩下意识看向重楼:“你……额,前辈……”
重楼冷冷道:“他从我处学到的,理应足够应对。”
作为魔尊,他不可能轻易收徒。但姜承此人若能给景天的历练增加点助力,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更别说,总不能光让景天替自己出头,自己始终放纵那群魔神吧?
当曾经的弃子化为本座手中的利剑,斩向他们本身,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呢?!魔尊无声一笑,瞧着姜承的目光冷漠而审视。
他几乎能看见姜承体内的经脉和血液,在燃烧、在沸腾,在扩充。
“轰隆。”景天一剑斩首,剑光灵动、角度刁钻,非是仙霞派的路数。
她以重伤为代价,削飞了花妖的首级,将其本体湮灭。
“唔…”另一边,姜承痛苦地伏倒,身上有掺杂血色的黑气升腾起来。
在他面前,花妖的两只触手也化为了飞灰。
“你怎么了?”景天收起剑,回眸弯下腰,想要扶起他。
可是,一只手卡住了她:“不必。”
重楼神色平静,近乎于漠然地看着姜承挣扎:“罡斩。”
“啊?哦,晚辈在。”听魔尊居然准确叫出自己道号,谢沧行愣了愣,才立刻答应。
重楼抬手击晕了姜承,缓解其痛苦,才垂下血眸,冷声道:“你告诉李逍遥,姜承此人,我要了。”
才第一次接触魔气,就能被影响的耗尽体力就有血脉觉醒迹象,不能不管。
他不怕威胁,却也不愿让优势白白溜走。
“……晚辈该以什么理由说?”人与魔两族的事情,谢沧行是真的不想搀和,他连在蜀山教授弟子都不愿意。
听了半天的夏侯瑾轩忍不住喃喃道:“可是,姜兄是折剑山庄弟子啊,怎么……怎么能……”
“我族内务,不劳挂心。”重楼冷冷道:“我动手前,你们蜀山愿意看着他就看着,不愿意也无所谓。”
瑕小声道:“前辈,你们是有仇吗?”
“和他没有,但若论罪算……”重楼似笑非笑看了这个小姑娘一眼:“他的出生是一场人为,本就是为了和我做对。”
现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