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把这一声喊得太响亮了。
这可多少年……没人这么“质朴”地夸过白哥了啊……
周大师生怕白遇淮追究他教坏了荆酒酒的过错,几句问候后,立马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转头去买了长途大巴车,要往海市去。
荆廷华让他去找,那就说明,荆廷华也不知道那神像在哪儿。
那还不是他周大师说了算。
他去了海市,就可以说神像在海市了。他回到京市,就可以说神像在京市了。谁都见不着神像,随他怎么编。他只要四处多走一走,历经个千辛万苦。说起来就一句话――“这东西,不好找啊!”
那位白先生带着那位小少爷去了海市,那他也去。
他对这二人怕归怕,但和他们待一块儿,那也真叫一个安心啊!
这头白遇淮挂了电话。
“以后别听周写的。”
“周写?”荆酒酒歪了下头,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周大师的本名。
荆酒酒点了头:“嗯。”
他望着那悬挂在高墙上的航班通知面板,[醋。溜。-儿。文。学。最。快。发]问:“那我要听谁的?”他的语气还是乖乖的,但听着倒好像是迎来了迟到的叛逆期。
白遇淮张了张嘴,想说“我的”。
但这话唐突,甚至还有点轻佻。于是白遇淮将话咽了下去。
这时候面板滚动了一下,航班时间更新。
还要再推迟一个小时。
一时间,机场里焦躁的声音变得多了起来。
白遇淮倒是神色不变。
一旦遇上天气不好,飞机延误是常有的事。不管是普通航班还是私人航班。在这样的时候,老天总是对他们一视同仁的。
白遇淮作为明星,经常飞外地,在机场中一泡几个小时,更是常有的事。
荆酒酒这时候站起身来,小声说:“我要去厕所。”
白遇淮立刻跟了上去。
许三宇在旁边听得脸色恍恍惚惚红红火火。
这还是白哥吗?
真的不是被谁上身了吗?
这怎么上个厕所,都还要跟着呢?什么时候都难舍难分到这种地步了?
许三宇不得不又一次忧虑起了,明天一早醒来,就发现白哥公开了,该要怎么写文案。
荆酒酒进了厕所。
等他再推门出来的时候,旁边一个小胖子正好穿过他,走了过去。
白遇淮:“……”
他就知道。
荆酒酒走在他的身边,小声说:“鬼为什么要坐飞机呢?鬼为什么还要等延误的航班呢?”
白遇淮启唇。
只是不等他说话,荆酒酒就往天上冲了。
少年穿过了天花板。
两条腿垂在下面。
白遇淮望着这一幕,嘴角抽了下。别人要是能看见他,这会儿该要吓得魂不附体了。
很快,少年的腿也不见了。
白遇淮垂下眼眸,立在那里,没有离开。
其他人从他的身边路过,他戴着口罩墨镜,叫人几乎分辨不出模样,其他人便也只是咋舌。这么有气质的一个男人,杵在厕所外干什么?
嗬!这气势还怪冷的!
前后其实也就不过三五分钟。
少年从天而降,骑在了白遇淮的脖颈上,眼微微瞪圆了,眼角的弧度微微拉翘,连眼尾处的一点淡粉色,好像都变得更深了。
看上去……又呆又懵。
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他差点忘了!
他离不开白遇淮!
荆酒酒蔫蔫地抱住了白遇淮的头:“我们回去吧。”
就权当没有他要飞天,靠自己飞到海市去这件事。
白遇淮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回来了,只说淡淡说了一声:“……可能天上有交通管制吧。”
“也管鬼吗?”
“嗯。”
这话倒是保全了荆酒酒的面子,也保全了荆酒酒的秘密。
他还不知道我必须得跟着他呢。
荆酒酒悄悄松了一口气,应和道:“想想也是了,每年要死好多人的,大家都变成鬼在天上乱飞,那不是群魔乱舞吗?那怎么了得?”
白遇淮:“是。”
这么一折腾,荆酒酒倒也没觉得太难捱了。
其实他自己也是觉得奇怪的。
明明,七年都度过了呀。
每天看一样的景色,重复一样的生活。倒也没觉得多么多么难过。但现在怎么才一会儿,就捱不住了?不行不行,我要改的。
荆酒酒顺着白遇淮的背脊,滋溜滑下去,坐在椅子上,重新好好坐稳了。
此时林芝因为打扮太过怪异,被白遇淮新雇的一个小助理带着,独自去办理了经济舱的手续。
他坐在等候区,因为从没接触过这样多的人,瑟瑟发抖了起来。
等他发现那边头等舱等待区,没有了荆酒酒的身影,只余下一个白遇淮,林芝一下更害怕了。
他转过头,哆哆嗦嗦地问:“……你们白哥,吃、吃人吗?”
助理:???
林芝抖得眼睛鼻子都快绷不住落地上的时候,飞机终于抵达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