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不对呢?”
柳薇抬眼看向他们,慢声问:“所以你们都觉得,我被蔡和平打,都是我的错?”
柳虎撇嘴,“难道不是吗?”
柳薇起身,走到柳虎身边。
柳虎还舒舒服服地瘫坐在椅子上,见柳薇走过来,只是疑惑地抬起头看她,不知道她过来干什么
柳薇居高临下地垂眼看柳虎,然后扬起巴掌。
啪——
脆生生的耳光,狠狠地落在柳虎脸上。
柳虎双下巴的脸被打得一颤,脸都往里偏了偏。
其他人惊呆了。
柳虎慢慢摸上自己的脸,脑子还嗡嗡的,难以置信地看着柳薇,“你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
柳薇冷冷对柳虎道:“对,打你。建议你好好反省一下,我为什么要打你。”
“你疯了!”彭玲骂柳薇一声,扑过去查看柳虎的脸。
柳母拉开椅子起身,对柳虎那两巴掌也是一脸心疼,“薇子你怎么能冲你弟撒气!”
“你这脾气,难怪和平打你!”柳父生气地连拍桌子两下,“回去!我这里容不下你!”
柳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确认自己就是被柳薇打了后,他怒火中烧地站起来,扬起就要打回去。
柳薇眼疾手快,抓起旁边盛过汤的铁盆哐当一下就拍在柳虎脑袋上,然后抓起柳虎那一头染了色的黄毛,将他脑袋重重在桌上连磕几下。
砰砰砰!
“我先前就是被蔡和平这样打的。”柳薇说,“怎么样,磕得爽吗?”
原主第一次被家暴时,因为只被打了一巴掌,而且蔡和平后来抱着她连连说对不起,所以原主就主动原谅了他;
第二次,原主被打肿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差点瞎掉,那次之后原主心里有了离婚的念头。但蔡和平连着好几天跑来娘家,在她面前哭着无比悔恨地道歉,因为看起来很真诚,于是柳家人说他是一时冲动,让原主原谅他;
第三次,她被打得下不来床,觉得很恐怖,彻底想要跟蔡和平离婚。但蔡和平跪下来认错,扇自己耳光,苦苦哀求,她被家人连劝带骂的逼着原谅;
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蔡和平打完她,都会指天指地地发誓以后再也不动手了,但隔不了多久他又会再犯。
此后挨打成了原主的家常便饭,甚至后来蔡和平把打她已经当成理所当然的事,可能原主进门先迈右脚惹了他不顺眼,就会招来一顿暴打,打完,连个歉也不道了。
同时蔡和平又给了原主娘家不少钱。
他是个小包工头,他将柳父安排进他的工程队里,让柳父做最轻松的活计但拿最高的工资;又资助柳虎买车,进附近的车队,每天拉货赚钱。
于是,娘家人从最开始还会怜惜她一下的情况,慢慢地变成不准原主和他离婚。
原主向他们寻求帮助,他们便如今天一样,总让原主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不然明明以前好好地,现在就总是打她呢。
*
柳虎已经被磕晕了。
彭玲几个人被柳薇要命式的打法吓得尖叫,除了被吓哭的小孩傻傻地站在一边,其他人都扑过来救柳虎。
柳薇松开柳虎,一巴掌将彭玲扇开,然后揪住骂骂咧咧伸手过来的柳母,将她手一反剪,照着屁股狠踢一脚踹开。
然后她转身,看着暴怒的柳父。
柳父厉声质问道:“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打了你妈,连你老子也要打是不是!”
他话才说完,脸上就已经挨了柳薇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痛,很屈辱。”柳薇道。
“你这个遭雷劈的畜生东西!”柳父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恨不得抬手将柳薇掐死。
柳薇面色平静道:“这样的巴掌,我已经挨过数不清多少次了,你才一次,怎么就这么生气?”
柳薇知道,柳父气的不是巴掌落在脸上的痛,而是柳薇身为女儿,处在一个本该天然被他克制的位置,却这样无视他这个上位者的权威。
在原主一次次被打得满身伤时,他没有履行他这个父亲的职责,坚定地充当女儿的保护者,心里只有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威。一旦原主不听,反抗,或者像柳薇这样直接动手,在他眼里就成了遭雷劈的畜生。
原主的死活,还没他面子重要。
这一巴掌,柳薇打得算轻了。
被自己的家人一次次推回深渊,是比遭遇家暴还要更可怕的事。
原主前世正是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才毫不犹豫地从蔡和平家的楼房上跳下来的。
蔡和平家也是两层楼房,农村里房子建得高,第一层将近五米,第二层三米多,最顶上还有个防漏雨的雨棚,也有两米多。而二层顶楼没有上雨棚的路,要上去只有搬梯子。原主当初死志坚决,扛着梯子爬上去,一点迟疑都没有就跳了下去,脑袋重重磕在水泥坪上,把自己生生摔死了。
原主死后,蔡和平给了柳家很多钱,柳家人拿着钱,完全没有追究此事。然后没多久,柳虎就去大城市里买了房。
就这样的人,配做父母兄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