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沈谓行委婉地说。
“这不耽误时间。”夏问之的话里别有意思。
沈谓行疑惑地看他:“那——老师,你打算要做什么?”
“我一定要跟你说吗?”夏问之反问。
沈谓行没底。
毕竟人家是亲父子,自己这一个证都没领的倒插门,在人情道理上来说,太强势是很反客为主了。
但是——
“老师,我跟你说实话,我其实在九月那儿什么都不知道。”沈谓行非常坦诚地说,“他不愿意和我谈他现在的家庭,我用了很多方法,他都不愿意。也因为这样,我有很多猜测,最后我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和你先谈谈。”
见夏问之不说话,沈谓行恳切地说:“你可以不说,我不能逼你,也不可能逼你。我一向把你当父亲看待,现在知道你是九月的父亲,那就更是我亲爸了,亲上加亲。”
夏问之的声带上有个“滚”字欲言又止、徘徊不定。
他第一次发现平时谦逊恭敬的沈谓行能不要脸成这样,娱乐圈果然不是个好地方。
娱乐圈染缸里摸爬打滚这么多年的心机沈谓行强行把自己定位给叮死,然后说:“我现在是请求你和我通气儿,老师,九月不能受二次伤害。”
饭点用微波炉的人多,陈熙等了好一会儿才热好饭菜。
回去病房的路上,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眼皮子跳了好几下。
陈熙停留在走廊上联系夏秋,叮嘱千万尽快把那个女人的事儿给处理干净。
接着,她没事人似的回去病房,见沈谓行已经走了。
夏问之搁下书,和平常一样默不作声地吃饭。
心里却远没有表面这么冷静。
他刚刚和沈谓行谈过,最近几个月都不要再提这件事情,并杜绝叶九月和陈熙碰面的所有机会。除此之外,隋冬拿来的叶九月的所有纸质资料都交给沈谓行带走处理。
至于自己和叶九月的DNA检测都不急于一时。
无论那是什么结果,现在的结果板上钉钉:夏秋和自己不是亲生的。
夏问之听出了沈谓行那话里的意思——或许沈谓行也不是有意要暗示,但总之没藏住那层意思——他接下来还要把夏秋和陈熙的DNA送去检验。
但这种已经可以断定的事情也不重要,只是走个过程罢了。
重要的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他始终没有告诉沈谓行究竟打算怎么办,只说需要数月安排好所有的事再和叶九月相认。
并非他不信任沈谓行的人品,恰恰是他太相信沈谓行的为人,所以不说。
他要对付陈熙,就不能在成功之前告诉沈谓行。
沈谓行固然不可能帮陈熙,但心里难免纠结。
没有必要,此事与沈谓行并没关系,完全是自己与陈熙之间的深仇。
夏问之的记性一向很好。
他记得当初还是小姑娘的陈熙缠着秋楚言问东问西,天真烂漫的样子,特别羡慕外面世界繁华。
那时候的陈熙和最初的沈谓行的表情有点儿像,却又最终不一样。
沈谓行是好奇,是向往,而陈熙是羡慕。
后来,沈谓行的好奇与向往都成了努力、热爱和珍惜,而陈熙的羡慕却成了嫉妒,嫉妒成为了破坏,成为了占为己有,鸠占鹊巢。
她和她带来的那个不明来历的男婴,占掉了秋楚言的孩子的位置。
夏问之很平常地说:“不用留在这里,忙你自己的去。”
陈熙温柔地说:“没事,照顾你更要紧。”
陈熙有一间公司,还不错,请了职业经理人,平日里也不太需要她亲自照料,但外人说起来还是夸她忒能干了。
公司的初始资金是夏问之提供的。
夏问之曾经很感激她,也对她有些愧疚,在金钱上并不计较,只要她对夏秋好。
而她也确实对夏秋视若己出。
这就够了。在此之前的夏问之这么觉得。
这些都是留给夏秋的,夏秋当陈熙是亲生母亲,那么陈熙理所应当也享有这一切。
可是现在,他要把这一切都拿回来,包括如今的夫妻共有财产与赠予夏秋手上的财物。
这一切都不是给陈熙和那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孩子的,是给秋楚言的孩子的。
夏问之心知自己对不起叶九月,没有把握能取得原谅。
和叶九月第一次见面,叶九月就天然地排斥自己,大概潜意识里就不会原谅。
也是应该的,他有这个不原谅的资格,夏问之不敢奢求。
如果叶九月不要,所有的东西就捐出去,或者扔到河里面去,怎么都好。
非但如此,他还要把陈熙渴望的所有东西,包括名和利,全部破坏掉。
这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急切,却又充满耐心。
他急切地想要抱一抱他从未抱过的亲生孩子,对一步一步地磨死陈熙却又充满耐心。
陈熙精于世故,并不傻,和她周旋需要用心。
夏问之没有做过这种事,不是他不会,而是他不屑。
他不屑虚伪的社交,也不屑利益的争斗,他只想认真做秋楚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