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辞早早的就起来,下地之后在天台上刷牙洗脸,这时候天还没亮。
他烧了水先煮饭,快熟的时候,江谣也起床了。
江谣刚起床,神志不清,听到外面刻意压制的乒乓声音。水滚开了“咕噜咕噜”,带着饭香的烟钻进了江谣鼻子里。
他茫然的坐会儿,下床了。
小辞听到门开的动静,连忙把锅盖放下,牢牢地盯着江谣。
江谣看了他一眼,顾自己拿着脸盆去刷牙洗脸。
小辞给江谚喂了奶,把江谚放回床上。
江谣进屋把江美丽给摇醒了,给她漱了口洗完脸,又喂她吃了饭之后,才让她重新躺回床上。
小辞等江谣走了之后,才给江美丽的被子认认真真的盖好。
江谣在一旁看着,冷哼一声:真把贼母当自己妈了。
家里的折叠桌子昨天被江谣带了出去,晚上摆摊的时候又让警察给收了。
现在没地方吃饭,他跟小辞只能滑稽的站在天台上,一人端一个碗闷头吃。
江谣吃饭慢,他的胃有问题,饭不能吃太大一口,塞得太快了就会反胃。吃到一半,还得用开水泡,泡完了唏哩呼噜的一口喝下去。
小辞比他后放下碗筷,依旧抢着去洗碗。
从天台上看向远方,太阳已经从地平线升起。
距离上学还有一会儿,江谣靠在门前,看小辞洗碗。
冷水哗啦啦浇下来,把小辞的手冻得通红。
江谣拽过他的手,把他从水池边拽走:“滚远点,洗个碗都不会洗。”
小辞手上还有泡沫,安静的站着,安静的反驳他:“我会洗。”
“会洗个屁,碗上还有米没洗干净。”江谣拧开了水,冻得一哆嗦,他三两下把碗洗了。
小辞心里慌慌的,强调了一遍:“我会洗碗。”
但是现在江谣不让他洗碗,他一下就觉得自己没有用,是多余的。于是迫切的需要找一点儿其他能做的事情,比如扫地、拖地。
江谣刚把碗放好,又看见小辞蹲在水池边洗拖把,手还是红通通的。
“他妈的,你是不是有病,上赶着犯贱?我让你做家务了吗?”江谣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小辞看着他:“我会做家务。”
江谣看到他的眼睛,颜色很浅。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小辞,发现自己这个白捡来的小孩样子很不错,奶糕子一样甜软,是个洗洗干净扔到大街上,会被星探抢着带走的上等货。
他嗤笑一声。
小辞偏着头看他。
江谣:“我问你,你今年几岁?”
他看小辞的样子,猜他只有七八岁。
小辞:“八岁。”
江谣拎着他,把小辞拎的没站稳,在地上踉跄一下。
“八岁?小鸡崽儿一样瘦。你吃的饭呢?”
每回吃饭,都吃那么大一碗,全吃狗肚子里去了?
小辞反驳:“我吃了饭会变得有力气,还会长高。”
江谣懒得在这里跟小辞说话,他松开手,去找自己书包:“待家里别乱跑,我今天中午不回来,你自己给你妈弄点儿吃的。”
小辞跑了两步,站在楼梯口看江谣下楼。
他下了四楼,小辞在楼梯口就看不到了。他连忙往天台上跑,站在台阶上等了一会儿,江谣的身影又出现在楼下的小路上。
每天早上,江谣会走两条路。
如果跟四毛一起,他就会穿过那条脏脏的小道,或许还会遇到清晨起来给小孩把尿的外来民工妇女。
如果一个人走,江谣就会走相反的一条长长的水泥路。路两边宽敞,都是没开发的荒地,里面什么垃圾都有。
还有个围起来的垃圾堆,以前是小辞的“食堂”。
每天烧两次,江谣上学的时候就会路过冒着黑烟的垃圾堆。
他如果走这条路,小辞就能在天台上看很久很久。
江谣的步子走的很稳,肩膀并不宽,却始终直不起来,仿佛压着什么山一样重的责任。可他又很轻,像一场秋天的雨,没有颜色也没有味道,落进土里,花草不会发芽,不会带来任何的改变,然后消失。
直到江谣走到路尽头,转了个弯不见之后,他才从小板凳上下来,蹬蹬蹬地跑到屋子里。
江谣打了个哈欠,走进班里。
四毛对他招手:“快点儿快点儿,这儿!”
江谣坐位置上,四毛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动手翻江谣书包:“数学作业呢,借我抄下。”
江谣趴桌子上:“在最里面,自己找。”
他书包里的书放得整整齐齐,一本接着一本,最大的放里面,最小的放外面。
四毛一下就在数学书边上翻到了数学作业本。
江谣换了个姿势趴着,看到走廊里来来去去的警察。
“学校里怎么这么多警察?”江谣开口。
“是来三班调查的,他们班邱燕被那个了。”
江谣挑眉:“说清楚。”
四毛:“我先抄,抄完了跟你说。”
数学作业本就做两页,一半儿是选择题,抄起来飞快。
抄完了,四毛才开口:“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