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地位水涨船高。
半晌,老单于抬眸看他,神色莫测:“你觉得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吗?草原种不了粮食,只能养牛羊,但不是家家户户都吃得起肉,他们只能吃苦涩的野菜和植物的根茎,一年到头就混个半饥半饱。现在大伙还是吃不起肉,但至少能吃饱了,你对这样的日子究竟有何不满?”
子民们都夸他这个单于做得好,草原从来没这般繁荣过,大家吃得饱、吃得暖,还不用像以前那样,得拿命去拼,还不一定过得像现在这么好。
“所以这一战,避不得!现在不打,将来双方都富裕了,会打得更惨烈。”
“我明明也会看男科的。”桑雅小声地嘀咕着,为何就是没男人找她看病?
大概因为治好不少小媳妇、大姑娘和大娘,桑雅在女眷的名望特别高,她的病人报恩的方式就是给她做媒。
桑雅爹见状,便拿出收起来的蒙古包,将它支在家旁边给她当诊所。
年轻时,术兀单于也有一统草原的想法,黑熊的单于也有。现在他老了,死对头也老了,同样面临年轻力壮的儿子们的威胁。
“父王,即使我们停下来,黑熊也不会善摆甘休,草原就这么大,消化不了这么多人口,不是跟中原打,就得内战。”二王子试图说服老单于。
桑雅却误会了他的话,以为这些医书不怎么珍贵,中原到处都是。
不过没有也没关系,草原上的巫医已经足够多了,但没有哪个巫医会专门看女科的,女人太苦、太难,开放如草原,女人得了难以启齿的毛病后,也不敢上门找巫医。
老单于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神色疲倦,他对儿子妥协道:“你说得也有理,那你就征召勇士们练兵罢!”
那边,双胞胎跟着哥哥嘻嘻哈哈地笑闹着,江思印也很耐心地陪着他们。
今年新生的孩子是去年的两倍,前些年的三倍。
二王子非常明白现在草原的状态,“父王,未来二十年,草原上的人口说不定比现在多一倍,那么多族人,肯定会为土地打起来。”
二王子在说服老单于时,没说牧民有银子了,从中原的商人那买了好多享乐的玩意,将来若是消磨了意志,怠倦了身手,即使没人想内战,虎视眈眈的中原也不会放过他们。
没多久,草原就传出很多秘密的消息。
老单于现在喜欢出门,他每逢出去时,都能听到子民的吹捧。
午饭过后,江河将几本医书递给桑雅。
桑雅受宠若惊:“大师,我誊抄完后马上归还。”
当然,前提是大师不会背叛草原。
老单于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在她亲手将一头难产的母牛救下来后,不少牧民如果遇到这种事,都喜欢来找她,觉得她能行。桑雅去过几次后,便不再去了,都将这些事推给阿克善他们。
他们知道大师在草原上有多受人尊敬,一旦成为他的徒弟,他们的未来肯定如同天上的太阳,光满万丈。
他捻着佛珠,声音醇厚清雅,“至于这些医书,也不用当成宝,有人想要,只要人品过得去,没必要当什么秘籍收藏起来。”
但是,勇士已召集,战马已喂饱,黑熊也听到了风声,正磨刀霍霍,谁也不能停下脚步!
二王子目不斜视,他从来没这么清醒的意识到,父王老了。
一是为勇士们汹涌的战意;二为刀不能卸、马不能歇;其三是自己的安全。
中原和草原,那是世仇!彼消此长,都想将对方摁死!
“不急!”大师别有深意地回答,“如果有人想学医术,你也可以将之流传出去。”
各个部落都忙着赚钱呢,羊毛得剔了,奶粉得煮了,还有黑羽菜要做成菜干,过几日麦子也得收割了……
大王子最近两年在草原声名鹊起,他知道这两个弟弟在名声上反而比不过他,就想从其他方面着手,例如挑起战争。只要他们能大胜,在尚武的草原,他们就是英雄,被大王子拉上经商这条大船的牧民们很可能被拉拢过去。
坐在檀香中的大师浅浅地微笑,如同盛开的莲花——桑雅不合时宜地想着,好像从她第一次看到大师到现在,大师的模样竟然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年轻,这么好看。
老单于喝着美人们送到嘴边的奶茶和肉干,再啃上两口两块从石兰寺传出来的方子做出来的美味点心,觉得这日子真是惬意极了。
至于实践,那更简单了。
这一诊,桑雅还真看出不少问题。
他当然不会蠢得直接去和老单于说这两个弟弟不怀好意,他只是设计让老单于自己发现两个儿子的动作。
二王子坐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结果。
二王子走进老单于帐篷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几个貌美的女子将父亲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画面。
那么多活计,谁有空去练兵?
老单于陷入沉思。
大王子不禁头皮发麻。
二王子道:“父王,刀不磨会钝,兵不练身手会疏!”
桑雅简直哭笑不得。
莜麦没出现前,每年草原的牧民都要为丰美的水草打上几场,现在为了莜麦的种植地,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