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罗家明死了,四个丫头将成为孤儿,徐氏又是个立不起来的,现在外面江山飘摇,榴花镇绝对挡不住入侵者的脚步,迟早江山沦陷,罗家明再纨绔也比没有好。
这时,大丫找过来,朝妹妹招手,“三丫,你在这里做什么?娘叫我们过去。”
三丫哦一声,拍拍小手上的鱼味儿,跟着大姐离开。
姐妹俩到的时候,二丫已经在徐氏的屋子里,正坐在小杌子上绣一只蝴蝶。
那只蝴蝶在花朵上翩翩起飞,栩栩如生,那花儿真实得仿佛让人能闻到花香。
这个在外人眼里木讷呆笨的女孩,一双巧手能绣出令人惊叹的作品,四季花朵在她眼里、山河秀色在她心中。
三丫蹦跳着过来,“哇,二姐好厉害。”
二丫抿着唇笑,向来没自信的她这会儿眼睛亮晶晶的,唯有在这方面,她终于拾起一些自信。
“三丫,你也要好好学学。”徐氏责备道,“你大姐擅长厨艺,你二姐会刺绣,你要有自己的优点,不然将来怎么当个贤妻良母?”
三丫并不想当贤妻良母,她不喜欢下厨,也不喜欢刺绣,“我不想为男人学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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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不以为然,三丫还小呢,不懂爱一个男人的甜蜜和心酸,等她明白就会恨自己年少时不努力将自己变成更好的人,会患得患失怕自己配不上所爱之人。
就如同她,她总会懊悔小时候没努力学习成为才女,听说怡红院的牡丹能弹一手好琵琶,她年少时为何没想着学个琵琶呢?
徐氏今儿将三个女儿叫过来,是想拘着她们学些东西的。
大丫和二丫还好,三丫实在是不服管教。
只见三丫撅着嘴,正和针线较劲儿,时不时喊一声疼,一看发现,又是将针扎在手指头上。
两个姐姐都很心疼,二丫悄悄地凑近妹妹,想偷偷帮她缝上一两针。
她的嘴巴笨,不知怎么跟娘说,其实三丫不会刺绣也没关系的,大不了以后三丫需要什么,她这姐姐都给三丫绣。
三丫最后实在受不了,“娘,我长大后会变成大美人的,什么都不会也有人冲着我这张脸想娶我。”
她实在受不住刺绣,太难了,她的手都快要扎成蜂窝。
徐氏当然也很心疼,她事事想着丈夫,并不代表她不爱女儿。
她语重心长地说:“三丫,娘也不指望你像你二姐的手那么巧,至少缝补衣服得会吧?还有作为一个女人,里衣总得会做吧。”
二丫也安慰道:“这个比绣花简单多了,三丫肯定能学会。”
三丫很绝望,她觉得都很难啊,还不如在猪皮上缝针呢,她觉得她应该擅长这个。
奇怪,她怎么会觉得自己擅长缝猪皮?
不,好像人皮她更擅长。
三丫无意识地拉起针,缝出密密麻麻又工整的一条线。
大丫惊喜地道:“三丫,你看你还是会的,这线多工整啊。”
三丫木着脸:不,我觉得我不会!我更擅长缝人皮,但人皮需要她缝吗?
最后三丫放弃针线,转头找大姐:“大姐,我要跟你学做菜!”或许学做菜比绣花更简单一些。
大丫自然乐意教妹妹,暗忖也许三丫的天赋在厨艺方面,不如先让她去学学看。
于是,三丫被派去做烧火的活儿,先从烧火开始。
罗老太太是个喜欢将人用得彻底的,就算厨娘忙不过来,也坚决不肯招人,直接将孙女顶上。
大丫从烧火做起,终于习得一手好厨艺。
可是三丫不想烧火,她想切菜,她觉得刀子、尤其是小巧得像柳叶的锋利刀子特别有亲切感,她觉得能用那样的刀子片下西红柿的皮。
三丫最后被赶出厨房,因为她烧坏了一口大锅。
厨娘只得请人来修锅。
徐氏本想骂她的,后来却不骂了,因为罗老太爷出门去收账,罗家明又混得一笔钱出去快活。
对罗家明而言,温柔体贴的徐氏固然好,就像一碗清茶,解渴又宜人。
不过他更爱牡丹,那是辣呛的烈酒,喝一口就上瘾。
徐氏又开始哭,她的性情温顺,不会骂人,春花就替她骂,但春花没读过书,只会反复骂狐狸精、妖精。
三个女儿也轮流劝徐氏,未果,她仍是哀哀怨怨的,对着四丫的脸落泪:“肯定是因为我生不出儿子,家明太痛苦了,才不想在家的,为什么我生不下儿子呢……”
床上的四丫咕噜咕噜地喝着奶,小手拍了拍脸,疑惑奶怎么掉在脸上?
幸好他还有点理智,知道花魁肯定会更美,他今天一定要见到花魁牡丹。
不过,接下来她娘肯定没空管她,她起码要哭个十天半个月,自己就不用去烧火了。然而不知为什么,三丫并不开心。
“哎哟,大爷,稀客啊,头一回来怡红院吧,不知大爷贵姓?”老鸨对着明显是领头的愣头青笑得如同绽放的菊花。
“确实是太憋屈了。”江河猫忍不住磨爪子,男的渣、女的贱,它的爪子好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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