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回门之日。
借口葵水来了没有圆房的程宁玉和新婚夫婿回到娘家。
因为心中忐忑,下马车之前她手心都出了一身的汗,余祈并不知道情况, 只以为妻子是离家两日,舍不得, 再加上身份转变, 不适应,温声道:“不用担心,岳父岳母定然还是如以前那般对你。”
程宁玉挤出一个笑容, 用帕子擦擦手心的汗渍, 下了马车。
还未站稳, 她已经迫不及待抬起头看向门口等待的亲人。
这一看,她的心却揪起。
丞相、丞相夫人、她哥,全都板着脸, 没有一个稍微有些笑意, 这不合理!
所以唯有……乐仪公主说的话应验了?!
这短短两日的相处, 程宁玉打心底觉得丈夫温和善良,为何会做出这种事?
就因为她是丞相女儿, 所以不愿意放弃婚事,将庶长子一时瞒得死死的, 对吗?!
余祈也觉得岳家人的表情不对, 可他没多想,乖顺的上前行礼。
即使再不满,程家也不想在外面升堂,因此程母板着脸道:“进来再说。”
余祈眉心一跳,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身边妻子已经快步跟上, 他也赶紧跟上,笑容满面的攀附:“大舅哥。”
程家大哥冷眼扫了他一下,默然加快步伐。
他发再看一眼,他就忍不住要动手暴打这个骗婚之人!
等进入了内厅,丞相落座,直勾勾的看着余祈,厉声道:“跪下!”
余祈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跪下。
程宁玉捂着嘴含泪看着他,眼里除了难受,还有满满的痛恨。
“敢问岳父,是小婿做错了什么吗?”余祈被看得头皮发麻,拱手询问道。
丞相此时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还不从实招来?”
余祈忽然背后发凉,却还是坚持装无辜。
丞相夫人却忍不了了,起身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说你按的什么心?要娶我家闺女就娶,婚事早早就订好了,可你做的什么事?就这么忍不得?在我女儿嫁过去之前就把庶长子弄出来,还瞒得这么好,是不是打着将我女儿带过去后,她无依无靠,好欺负?!”
轰——
程母的一席话,如同一道惊天雷炸在余祈脑子里,他错愕的瞪大了眼眸,不敢相信这件事居然……就这样被拆穿了?!
丞相眼里满是失望,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是母亲那边的亲戚,他昨夜还想着可能只是余家夫人糊涂,却不想京城隔了康州这么远,他对这件事丝毫不意外,想来早已知道,怕是孩子生出来时,都给他传信了,让他安心!
丞相心彻底冷了,沉声道:“这婚事,就此作罢,你跟我去官府解除婚约!”
余祈脸色大变,他费尽心思隐瞒不就是舍不得程家荣华富贵,当即跪行保住丞相的腿,哭道:“舅父,我错了!这件事我一开始不知道的,是我娘舍不得骨肉,你知道我余家血脉单薄,我弟弟身体不好,以后怕是难有孩子,我会将这个孩子记在弟弟名下,日后、日后……跟我毫无关系……啊!”
话才说完,丞相已经气得抬脚一踹,吼道:“混账!有你这么推卸责任的?!敢做不敢当,这婚事,一定得作罢!”
余祈死命摇头:“舅父,我不去!”
丞相直接冷笑:“来人,把他给老夫绑了!”
余祈脸越发白了,求助的看向程宁玉:“夫人,你说话啊,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跟岳父说一声……”
程宁玉难堪的别过脸,心中庆幸无比,也对乐仪公主充满感激,要不是自己当初信了她的话,逼着母亲调查一番,那真的是损失更加惨重。
可眼前这人还有脸向她求助!
程家大哥忙护着妹妹,一脚踹开余祈:“你还有脸提我妹妹?要不是你,我妹妹能陷入这样的地步?要不是看在奶奶面子上,我一定弄死你!”
“唔!”余祈被踹得连连后退,撞在椅子上,疼的脸色扭曲。
没等他松一口气,程家下人上前将他架起。
丞相阴沉沉道:“随老夫来!”
*
当天,程家开撕新婚女婿,以骗婚之罪将女婿在回门日送上公堂,哪怕对方苦苦哀求,父母官缓声劝慰,也都不妥协。
程宁玉奶奶得知这件事,气得大病一场,发誓再不与娘家那边通婚,这场婚事,是她促成的,满心想着亲上加亲,也让儿子帮扶一下外家。
谁知外家居然这样对她疼爱的孙女,这如何能忍?!
这件事证据确凿,康州那边的人都已经找到了那对外室母子的住所,余家当初在余祈通房怀孕时,一时不忍心杀死自己的亲孙子,这才想出当外室养着。
打算着等程宁玉嫁过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再跟她说这件事,到时候婚事跑不了,孩子也能保全。
谁知这件事在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