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在浴水中,两人相撞一处。
宿六斤黑跶出刀,当于悦出钩镶,两者在碰撞间闪烁出迷人的光华。当于悦确实挡住了这一刀,但他吃力之下,几乎无法夹稳马腹。宿六斤黑跶用刀刃顺着钩镶的长钩,将当于悦压在马背上,不能动弹分毫。
随后他刀挑钩间,一股巨力将当于悦从马上挑到空中,还未掉落水中,宿六斤黑跶劈刀入水,这名匈奴骨都侯便被分为两截,血液从偌大的创口中喷发在半空,又淅淅沥沥地落入浴水中,宿六斤黑跶的甲胄上斑斑点点,宛如下了一场血雨。
当于悦的死宣告匈奴人的垂死挣扎完全失败。南岸的大军几乎完全丧胆,于勒都见状自知败局已定,勉强收拢了三四千人,便不再留念战场,飞速向东南方撤去。
新任骨都侯须卜师子远不如须卜车酉,既不敢继续迎战,也不知收拢队伍,只自顾自调转方向,带领几名亲随下意识逃向恒山,剩下的匈奴主力也便随着他一起南逃。
等到他须卜师子意识到南方是正熊熊燃烧的火焰山脉时,魁头已经率领鲜卑骑兵追逐在后,封死了匈奴人其余的退路,接下来的选择便是,要么逃入正燃烧的恒山中,要么掉头迎战。
但这种情况下迎战实际已无可能,好在须卜师子知道一条山溪,他便用麻布沾了溪水包住面孔,沿着山溪一路穿越恒山,而大部分的匈奴部众便在恒留山西面被杀尽了。
从于勒都发起进攻,到魁头追逐匈奴军队直至恒山,一直从天黑战到日落,遍地的鲜血也无法扑灭燃烧的林火,魁头驻马恒山山脚,抬首看见密密麻麻的焦尸,不由得对麾下诸将说道:“今日之胜实无足道,全赖佛狸自入刃前。”
随即掩鼻离去,下令将山中匈奴尸首尽数焚毁。此时恰有一亲族从林中拖出几头烤炙成熟的麋鹿,魁头欣喜说:“洪涛失鹿,恒山得之,岂非天意?”
呼厨泉于城中眼见得于勒都败北,却也无能为力,魁头城外仅留有五千士卒,尽数堵截于南门,呼厨泉出城两战而退,皆不能有所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于勒都前来又远去。他几乎绝望了,如此情形,几乎便是十死无生了。
余晖下,他又看见西南方远远醒来一支绛色的漫长行伍,他远望还以为是得胜归来的鲜卑军队,但再等少许,方才看清昏暗天幕下,最前方的旗帜飘扬着云纹,云纹前绣有一只御风的飞虎。
那旗帜他在龙山下多次见过,正是刘备的云纹伏虎旗。
刘备在路上已经走得烦了。如今东平军仍没恢复人人配马的局面,只有车营勉强完成了重建。而太原至雁门的路途上,尽是蜿蜒狭窄的陡峻山路,他几乎是日夜兼程,却还是比预想中晚到了一日。
终于见到马邑城,但城前出乎意料,没有什么鲜卑大军,只有五千敌军扼守在马邑城南,堵住了他入城的道路。
张飞策马上前至刘备身侧,豪言说道:“这些年尽杀些蟊贼小寇,还得杀这些鲜卑狗,才显得出我老张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