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又以朝廷名义招募豫州各地黄巾余部,如何仪、何曼兄弟等皆前来响应,不过一旬之内,袁术传檄而定豫州,账目上又扩军近六万,真可谓大出风头。
袁术以自己计谋得授,又身握两州之地,还洋洋自得地催问孙坚说:“文台,如今袁绍汴水大败,天下失望,而能勤王讨董的,只剩你我而已,举世瞩目。董卓虽有雍、司,我亦掌握荆、豫,户民多董卓何止百万?关中黎庶望王师欲穿,不知君何时方能北上讨董呢?”
孙坚见袁术之时虽对他夸下海口,说董卓不值一哂。但如今涉及军事,他却又较起真来,对袁术分析说,如今兵士秽杂,不晓军令,莫说十万之众,便是百万之众,也不能当凉人之一合,汴水之战便是先例。他须要练军砺战,令三军令行禁止,晓畅鼓阵,而后方能北伐有成。
闻孙坚言论,袁术大失所望,但孙坚并非推诿之语,确在鲁阳日夜操练士卒。孙坚刚来之时,军容声势浩大,声沸山野,袁术自以为是雄壮之军,可是五月初时,袁术再来鲁阳阅兵,军队大为迥异,他策马行伍间,虽说偶有嘈杂之声,但三军士卒多有肃然之色,严立军姿,干戈立如长林,袁术骑马其中,颇感杀气充盈,他神色不禁为之一变,下马后,他对孙坚由衷钦佩:“是我短见,不晓军事,军中诸事便拜托文台了。”
北方又渐传袁绍联军在河内接连败战的消息,袁术愈发志得意满,他自幼便争不过袁绍,族中处处以袁绍为先,此时袁绍表现大失众望,才显得他袁公路的能耐。想到自己手握名将大军,又有钱粮军资无数,袁术似已得见自己在讨董中独占鳌头,先入西京的场景。
他全然将刘表忘得干干净净。
到五月初四,有盗贼到鲁阳来,他以帆布为袍,半赤着胳膊,腰中带着三把长刀,一看便是荆州独有的江贼,只见他高举校尉印玺,跪在营前求见袁术,这印玺是以粗银铸造的,下以隶书写有“校尉”二字,这印玺不似官印一般有精美花纹,一看便是私人仿造的。
但侍卫见了不敢怠慢,只因这印玺他识得,正是袁术在宛城所造,并在荆州大肆派发的。他忙将这江贼领到袁术处。此时袁术正与苌奴对弈,手中抓着一堆算筹,眼前就要通吃,忽而闯来一人打扰他兴致,理由还莫名其妙,他边吃蜜饯边奇道:“江贼能有何事?”。
这江贼一见袁术,立马跪地痛哭,对他直述说,荆州就在这十余日内,剧变骤生,他首领汲进在上月赴刘表之邀,在宴席上被刘表袭杀,部众都散尽了,还请袁术领军为首领复仇。
袁术闻言大惊失色,急忙问他详情。
原来刘表单骑入宜城之后,以诏令宾服宜城令,随后暗中联系襄阳蔡氏、中庐蒯氏。此两家乃是南郡大族,占地万亩,门客近万。两族族长蔡瑁与蒯良、蒯越兄弟商量说:“袁术虽出高门,却毫无名流姿态,招抚宗贼,轻视士人,孙坚身杀国家重臣,他竟然委以重任,正可比沐猴而冠,到底不可以倚靠。而刘景升宗室之后,又名在八俊,单骑入荆,可以说是气冲斗牛,我们助他安抚荆襄,自然远胜于袁术治下。”
于是两族都依附刘表,为其暗中沟通荆州各族,刘表也投桃报李,提拔蔡瑁为别驾从事、蒯越为治中从事、蒯良为主簿,娶蔡氏女为正妻。
四月二十一,蒯越以献财交好为名,诱十五大贼帅到中庐赴宴,宴席之上,蒯越在侧房安排刀斧手。酒宴正酣,他以摔杯为令,将宴上贼帅尽数枭首,而贼帅部众也被蔡瑁率兵袭取,俘虏归降者生,拒降者死。
二十三日,死者的头颅被襄阳庞季在城下筑成京观,蒯越再入城说降占城的江夏贼张虎、陈生,两贼哪里见过这般场面,当即负荆请降。
刘表得以进入襄阳城中,随后他在州郡发布檄文,言说若有与宗贼勾结者,立斩不饶。荆州的郡守县长见此霹雳手段,两腿飒飒,逃亡成风,而刘表便任用荆州各高族为官。眼前这江贼假意投诚,见刘表忙于政务,这才逃脱襄阳的封锁,到达鲁阳来传达消息。
袁术得知原委,心头冒火三丈,脑门直欲生烟,连口中蜜饯也嚼之甚苦。他赶忙让人去追拿刘表家眷,想作为人质逼迫刘表。孰料刘琦精通人情,这一月来与看守打点关系,在十日前就离开鲁阳,绕路沔水,乘船去与父亲相会了。
这讨董的戏码,天下本以为诸侯将共唱雄壮的《天作》之声,孰料北边唱的是忧心殷殷的《北门》,南边唱的是交乱四国的《青蝇》,到底何时才有人奋发振作呢?
五月初六,关羽拒绝袁绍招揽,南下至鲁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