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恐怕也到了极限。刘燮私下里对台臣们说:“在云北养鲜卑,就好像在牢笼里喂狼,既不能让他饿死,也不能激出他的凶性,也不知多少年才能养成好狗!” 诸葛亮则说:“臣在策论中虽说要提防鲜卑,但诚如吴起所言,固国根基,在德不在险,只要朝廷勤修政治,强盛百年,自然令群夷宾服。” 刘燮“嗯”了一声,终于令魏讽草拟诏书,又令刘放找拔拔武等人传口谕:“出兵的事情已经定下了,就在今年三月,国家出五万铁骑,由后将军孟达为主将,抚军将军周不疑为副将,贵部只需派人引路即可,势必一战功成。” 群胡听说主将不是马超,都颇有些失望,但此时终于有了答复,终究还是高兴的,他们向刘放行礼说:“既然上国准备出兵,那我王也必不会落后。今日使命已经完成,我们就在王庭企盼上国的大军了!三月再会!”当夜就拿着诏书风风火火地离去了。 不久,一日相府聚会,马超坐在陈冲身侧,喝了一会酒,陈冲注意到马超手上有一个大号的翡翠玉玦,煞为眼熟,不觉频频瞄视。马超一向与陈冲交好,见他神色不对,就摘下来递给他看。陈冲不接,却问他道:“玉玦的内面是否刻有‘南北’两个小字?”马超急忙细看,果如其言,大惊,追问陈冲如何得知。 陈冲黯然道:“实不相瞒,这应当是我弟子徐元直的遗物!这‘南北’二字,是我请家岳伯喈公所刻,意思是‘纵横南北,平定九州’。我把这玉抉交给他,就是希望他能够辅佐先帝,成就大业,不料竟中道而亡,这玉抉也就不知所踪了。这游龙样式,还是我精挑细选后,请大师所雕。不想今日还能见到。” 马超一惊,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当年我确实听过徐庶的名声,却不知丞相竟如此看好?” 陈冲说:“那时我与先帝刚入长安不久,以元直为军师祭酒,当年平黑山、袁术、更苍诸贼,都是他主导大略,可惜,死在渤海大战后,连后人都没有留下,也不知后世还有几人会记得。” “啊,丞相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当时我还在陇上跟羌人乱斗,说中原的人才,丞相之后就是徐元直,连曹操都不算出名呢!”马超又把鲜卑使者相赠玉抉的经过说给陈冲听。 陈冲忙问鲜卑使者的名字,不过又自言自语道:“元直遇害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他是被曹军所杀,拓跋鲜卑已归入我帐下,害元直的不可能是他。二十年来,这玉抉恐怕是换了多次主人。” 马超看着手里历经沧桑的翠玉抉说:“都说好物换百主,历千年,此话不虚,我看此玉已有初兆了。”他要把玉抉交还给陈冲,陈冲忙推辞说:“不可,机缘巧合,如今孟起你既然得了,便是他的真正主人,受之无愧。”转念又想:“此物辗转流离,换了这么多主人,也不知孟起他能够戴多久?”但马超坦然饮酒,似乎没有去想这么多。 原来马超此时还为不能领兵塞北而遗憾。但经过马岱一案后,他也已不是当年纵马陇右,肆意驰骋的青年人了,反而也越来越识得顾全朝局大体。他心想,既然已经位极人臣,只要能保全家族富贵,那天子让他如何便如何,虽然也还向往建功立业,但也不如往日热忱了。 转眼就到了三月初,孟达与周不疑领五万铁骑自雒阳出发,刘燮亲自乘车送至河桥。当时春日绵绵,万千吐绿的柳丝如青发垂下。透过柳树的绿荫,尅看见河滩两面空旷湛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