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2 / 4)

更为冷淡,看也未看太后,只姿势懒散的靠着椅背,阖目饮酒。

皇后只能尴尬的打圆场,笑着道:“母后,此次寿宴陛下费了不少心思,因着天冷了,特命织造司缝了一床万字如意佛被,数百绣娘赶制半年才成。”

太后没什么情绪:“皇上有心了,只是太过耗费人力,实在不必,宫中一应都是好的,哀家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不求什么。”

皇后讷讷难言,皇帝勾了勾唇,却怎么看怎么讥讽。

简宿涵在底下瞧着都觉尴尬,好好的寿宴,非弄得和丧礼似的,只好继续剥自己的花生,无意中发现云婉仪神色怪异的看着自己,顺手抓了一把瓜子给她:“慢慢剥吧,剥完了宴席也就散了。”

现成的好戏,现成的瓜子花生。

云婉仪大抵是觉得她有意思,笑了笑,没出声。

宫人捧着菜肴鱼贯而入,瞧着虽精美,但其实都是往年的惯例,早早备好只等着上菜,除皇帝那几桌,大都是凉的,不见得会有多好吃,简宿涵来之前用了点心垫肚子,是以并未动筷。

锦常在面前有一盘清蒸鱼,许是放凉了有些腥,侍女并不知她口味,只依例剔了些鱼肉出来,锦常在脸色便忽的一白,用帕子急急掩住鼻端,好半晌才缓过来。

因着二人撞了衣衫,婉妃对她便多有留意,不经意瞥见这一幕,眼眸一眯,几欲喷火,搁下筷子,凉凉的出声道:“锦常在这是怎么了,御膳房的菜不合你心意?怎么还没到嘴呢,就吐起来了。”

后宫女子对此事极为敏感,轻飘飘一句话,便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聚了过去,就连太后都看了过来,锦常在一下成为众矢之的,身子都僵了,磕磕绊绊的道:“嫔妾……嫔妾近日食欲不振……是以……”

人在紧张的情况下,大脑空白,动作会不受控制,简宿涵看去,发现锦常在一只手已经无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皇后一直在私下备孕,只等生出嫡长子来,又怎会甘心被一个小小常在抢了风头,更遑论暗地里眼红嫉妒的嫔妃,婉妃轻飘飘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实是害了锦常在。

这一胎,怕是难了。

皇后心情复杂,还未说话,便听太后道:“若真的有了身孕,该寻个太医瞧瞧,女子以绵延后嗣为重,皇上膝下又单薄,至今连个嫡子都没有,你身为中宫之主,该多照看着。”

这话里的含义不能深究,皇后闻言脸色微变,然后勉强笑了笑:“是儿臣的不是,一会儿便寻个太医替锦常在诊治。”

皇帝从始至终都目光幽深,他不动声色抿了口酒,若有所思的看了锦常在一眼,而后者低垂着头,手中帕子都快被自己绞烂了。

简宿涵想的则更深一些,她自侍寝以来,都是日日赐下汤药的,也就前些时候皇帝忽然抽风免去了,后宫肯定不止她一个人喝过避子药,锦常在位份低微,又是怎么怀上的呢……

难道皇帝也免了她的药?

简宿涵看了眼高座上的男子,实难从他脸上瞧出半分喜悦,便觉背后的原因只怕复杂无比,说不得锦常在前些时候受宠心大,自己偷偷吐了药呢,也是没准的事儿。

皇后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有太医过来了,锦常在只得把手伸了出去,一缕头发从脸侧滑落,遮住了眸中明灭不定的光。

片刻后,太医拱手道:“贺喜太后娘娘,贺喜皇上、皇后,锦常在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只是月份尚浅,三月胎像便稳了。”

两个月的身孕,那便是两个月未来癸水,真是瞒的好啊。

皇后脸上笑意愈盛:“那可是天大的好事,都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粗心大意,锦常在,你要好生照看自己,早日诞下皇子是正经。”

锦常在低垂着头,勉强笑了笑:“嫔妾谢皇后娘娘关爱。”

简宿涵现在看锦常在,就像在看一个活生生的靶子,愈发觉得生孩子没好事,她手边已堆了一堆花生米,正准备歇歇,便听单贵妃道:“到底是你好福气,一起伺候的,偏就有了身孕,前段日子数你和月容华的绿头牌翻的最多,怎么月容华就没动静呢。”

当然没动静了,免去避子药也不过十来日的事儿,哪那么快就怀上,再者也不是次次都滚床单,她跟空气怀去啊。

后宫女人夹枪带棒刺两句是常事,太后面前,也不好放肆,简宿涵对于子嗣无所谓,随旁人怎么说,只笑了笑:“是嫔妾无用。”

她抬眸间,透出几分后宫女子所没有的野性,顶上的一盏芙蓉宫灯在半边如玉脸上打落薄薄花影,眉心花钿艳得熠熠生辉,愈发衬得肤色雪白,却不同于旁人的温润,像寒泉下浸了多年的玉石,剔透却冰冷,烟蓝衬紫的纱裙,像袅袅薄雾,平添神秘。

这样的容貌冶艳过头,不为太后所喜,她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慢慢盘着手中的佛珠。

端王忽而起身,笑着道:“可见今日是大好的日子,恰逢母后寿辰,偏巧皇兄又添一子,喜事都凑在一堆去了,儿臣远在封地,素日也不能常常进京,难得觐见,敬母后一杯,祝母后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语罢端酒,一饮而尽。

底下诸王都冷眼瞧着,并不出声,先帝宠爱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