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汹涌(2 / 3)

些时候宫中流言蜚语颇多,言外之意便是说婉妃早已失宠,话里话外的锋芒都在暗指漪澜殿,众人盼着婉妃能与简宿涵斗起来,可惜二者偏什么动静都没有,难免让人失望。

简宿涵不动,是因为她本性如此,婉妃就有些反常了,毕竟这位可不是什么好惹的性子,现在装贤良大度未免太假。

虽至秋季,但也不算太冷,皇后却穿的略厚了些,膝上搭着条薄毯,腹部还掖了个手炉,厚厚的脂粉也掩不住面色憔悴,单贵妃不知在想些什么,暗地里看了一眼又一眼。

皇后道:“秋狝围猎该带几个人伺候着,陛下指了单贵妃、婉妃、月婕妤三人随行伴驾,只是到底太少,本宫有意酌情往上添几个灵醒人,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底下众妃哪儿有不愿意的,自是一个劲奉承,话里话外的毛遂自荐,踩了这个贬那个,皇后便静静看着底下的暗潮汹涌,等觉得差不多了,这才道:“依本宫看,和妃性子温和,云婉仪与珍常在也不错,你们素日细致,想来在外也能服侍好陛下。”

皇后到底还是与简宿涵有了隔阂,三人同是她一手捧起来的,现如今简宿涵有些脱离掌控,她自然便把注转压在云婉仪与珍常在身上,她们到底受宠过,扶起来也比新人容易,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分不了简宿涵的宠爱,恶心恶心她也是好的。

和妃笑的感激:“臣妾谢皇后娘娘。”

珍常在与云婉仪对视一眼,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却也只能行礼谢恩,单贵妃将门虎女,最瞧不惯云婉仪那幅性情作态,嘁了一声不言语。

婉妃倒是变了许多,再不见往日嚣张模样,只面无表情的旁观着众人,视线间或扫过简宿涵身上,阴寒得让人后颈发凉。

和妃性情寡淡,默默无闻,并不得皇帝喜欢,靠着潜邸老人的资历才坐上妃位,若说她不求恩宠,那是假的,如今皇后抬举,顿时喜不自胜,开口奉承道:“早前听说娘娘的嫡妹与博陵沈家的大公子结了亲,男才女貌,可真是顶好的姻缘,要知道沈家可多少年不曾与三姓家门外的人通过亲了,到底还是娘娘母家有脸面,又是陛下亲赐的婚,传出去可羡煞旁人了。”

皇后面上见了笑意:“不过是他们小辈自己瞧上罢了,传出去真是不成规矩体统,咱们也只能帮着撮合,女大不中留啊。”

单贵妃倒是插了一句嘴:“将门出身,本该如此,挑个自己喜欢的又如何了,难不成学那些闺中女儿扭扭捏捏,没的酸死人。”

简宿涵闻言下意识看向云婉仪,却见她脸色微微发白,一只手紧攥着裙摆,手背上青筋都浮了起来,不由得心中诧异,从前单贵妃也没少讲难听话,怎么今儿个如此反常。

女人的直觉让她隐隐感到不对劲,简宿涵抿了口微苦的茶,仔细思索着方才发生了什么,最后隐隐摸到点边缘,正猜测着,忽听和妃夸赞是沈玉章如何如何的才华横溢,是如何如何的少年英才,闺中不知多少女儿想嫁,心中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和妃笑着道:“才子配佳人,再合适不过的。”

简宿涵心想,确实再合适不过,只是合适,却未必能走到一起。

请安散了,众妃陆续告退,简宿涵原想去寻云婉仪,却见她神思恍惚的往外走,竟是撞上了单贵妃,尚未来得及开口提醒,啪的一声巴掌脆响便将大家都惊了一下。

“混账东西,长着眼睛是瞎了么,直直往本宫身上撞,莫不是对本宫心存不满,有意报复?”

单贵妃是练过功夫的,反手一下直接把云婉仪打得摔在了地上,刹那间她周遭空了大半,众人避之不及,生怕把自己牵扯进去。

云婉仪捂着脸,不知为何,并不出声,愣愣落了滴泪下来,白露又急又慌,跪在地上直叩头:“贵妃娘娘恕罪,我们主儿不是有意的。”

单贵妃甩了甩发麻的手,嵌宝石的珐琅护甲险些甩脱,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是你撞的本宫吗,自然是谁撞的谁跪,云婉仪,哑巴了吗?”

云婉仪抿唇,半晌后从地上起身,行了跪礼:“嫔妾该死,无意冲撞娘娘。”

单贵妃故意顿了许久,这才开口道:“既然你说自己该死,那该是怎么个该死法?嗯?”

一些宫妃闻言吓了大跳,心想单贵妃不会这么狠吧,可云婉仪到底失宠,死了又有谁来过问。

“她不长眼睛冲撞了娘娘,纵怎么处置也不为过,可娘娘心地仁厚,何必与小鱼小虾计较,您马上便伴驾出行,实不该为这种小事费心思。”

简宿涵从人群中走出,径直经过云婉仪身边,心知单贵妃性子左,万不能对着干,笑着继续道:“娘娘金尊玉贵之体,可万不能伤着了。不若寻个太医瞧瞧,也稳妥些。”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简宿涵分了婉妃的宠,单贵妃纵给几分面子又如何。

单贵妃深深睨了她一眼,并不搭腔,片刻后收回视线慵懒道:“罢了,本宫没那么娇气。”

她说完,用坠着珍珠的精致绣鞋在云婉仪面前的地面点了点:“瞧瞧,你当初圣宠也是不差的,如今怎么落魄至此,该好好找月婕妤学个眉眼高低,这样陛下才喜欢,本宫也不难为你,喏,便在这儿跪两个时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