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路滑,锦常在还是仔细着少出门为好。”
锦常在人微言轻,所有的指望唯肚子里这块肉,平日轻易不出门,膳食也是仔细再仔细,旁人有孕都见丰满,独她越来越瘦,今日竟一反常态的出来赏梅,实在令人费解。
简宿涵此言一出,旁的嫔妃都不着痕迹离她们远了些,这二人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自然是好,但前提是别赖到她们身上,没人担的起,于是一时间,简宿涵与锦常在的身旁都有些空落落的。
闲话间,宫女上了些许点心茶水,婉妃一改方才的沉默,笑着开口道:“这茶味倒清,还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东西好,你们也该尝尝,回去可就尝不着了。”
简宿涵暗中注意着她,却见婉妃不着痕迹给锦常在递了个眼神,而后者顿了顿,犹豫着去端茶,却不知为何,又放了下去,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
婉妃眯了眯眼,敛去眸底的一丝阴沉,莞尔一笑,却是看向了简宿涵:“本宫瞧你鬓间这根琉璃钗很是精致,颜色剔透,听说一盒总共十二色花样的,到底皇上疼你,这么罕见的东西也舍得尽给了,咱们都没分到一星半点。”
古代琉璃器稀少,本就难得,更何况简宿涵发间的这支,杂质几乎看不见,透着日光熠熠生辉,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她如今身价不同,眼见着就要封妃,婉妃一出声,多的是人跟着附和,倒显得锦常在受了冷落般,无人搭理。
简宿涵支着下巴,无声垂眸,瞧见锦常在放在膝上的手不着痕迹攥紧,青筋都现了出来,而后轻喘口气,将手边的茶盅端了起来。
“我瞧妹妹腕上这个花鸟纹的镂空银镯倒是好看,衬得你肤色白,我素来不喜欢银镯子,可如今一瞧,倒有些喜欢了。”
简宿涵冷不丁抓住她的手,倒把锦常在吓了一跳,茶盏也搁了回去,她有些尴尬的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竟入了月婕妤的眼,镯子原是一对的,我还有一只,月婕妤若不嫌弃,回去便差人送到漪澜殿。”
简宿涵未松开她的手,闻言笑的愈发热络:“那就承妹妹的情,我总不好白要你的东西,你月份也渐大了,雪地里看梅不便,我就做一回折花人,逗美人一笑。”
说完示意知夏过来,在她耳畔低语几句,末了微微提高音量道:“去吧,折几枝好看的回来,要红梅。”
这才松开锦常在的手。
众妃复又热络的说着话,正商议着要不要在园中烤些肉吃,忽听远处一声惊呼,下意识齐齐朝发声处看了去,却见知夏跌在了地上,原来她方才折梅回来走的急,不甚滑了脚。
借着果盘的遮挡,简宿涵不着痕迹把茶盏换了个位置,动作飞快,并无人瞧见,她抬眼,见知夏拍了裙摆残雪,抱着一束梅花急急过来请罪:“奴婢该死,失仪惊了各位主子。”
皇后温婉一笑:“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婉妃却道:“毛手毛脚的,能成什么事,连做奴才的本分都当不好,月婕妤该管管底下人了。”
简宿涵没接话,心想婉妃是否忘了,她自己也是奴婢出身呢,端起面前的茶盏悠悠抿了一口:“嫔妾敢问娘娘,何谓做奴才的本分?”
单贵妃仿佛捉到了话茬般,阴阳怪气的道:“什么本分,不爬床便是顶好的奴婢了,婉妃,你说是不是?”
出身与爬床争宠是婉妃的痛脚,无论是谁提起,无论说了多少次,都能在她心上狠狠剜一刀,她娇艳的面容肉眼可见失了大半血色,无声攥紧了帕子,但瞧见锦常在抿了口茶水,又悄然松开了来。
简宿涵心想,锦常月份已大,若再沾上一星半点的堕胎药,九成九是要一尸两命的,竟不知她和婉妃是如何搭上线,又如何谋算的。
借着帕子的遮掩,简宿涵咽下了袖中藏好的丸药,她见婉妃一直暗中注意着锦常在的动静,而后者也不安的捂着肚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讥讽的扯了扯嘴角。
今日是难得的艳阳天,积雪渐渐消融,琉璃碧瓦上滴滴答答往下落着水,折枝园的守门太监被太阳晒的昏昏欲睡,正靠在门口打盹,忽听得里头一阵嘈杂,像是出了什么大事般,吓的顿时一激灵,正欲进去瞧,就被急急去请太医的宫人撞了个倒仰。
“不好了!月婕妤见红了,快请太医!”
“快!去太元殿请陛下来!”
小太监晕头转向的从地上爬起来,扒着门往亭子里看了眼,却见那宫中盛宠无两的月婕妤正面色痛苦的捂着肚子,身下的织花裙摆正有血色渐渐沁出,像比园中的红梅还艳,皇后婉妃等人俱都吓的面色煞白,奴才们来去奔走,怎一个人仰马翻了得。
小太监心想,八成又是小产了,这宫中有了身孕的女子,难啊。
再惊心动魄,见多了也觉寻常,他只能叹口气,继续当自己的差,忽而想起锦常在似乎也有身孕,没忍住又探头看了眼,却见那女子呆愣坐在石凳上,已然吓傻了,只茫然震惊的盯着自己对面的人——
那里恰好站着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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