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颐月顿时安静下来。
忐忑的看着楚音。
“跪下。”楚音呵斥一声,樊颐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哀求地说道:“娘,您就放我出去吧。”
“放你出去做什么?”楚音问道。
樊颐月张了张嘴,胆怯地说道:“我想去见林琅。”
“娘,您不要总是看不起林琅,等林琅高中,配得上我们家。”
楚音问道:“在你心里,为娘就是那么势利的人,判断人只看他的家世吗?”
“你总觉得为娘看不上他,是因为他家中贫寒,如今又无功名在身。”
樊颐月犹豫半天,把楚音脸色瞧了又瞧,小声地嗯了一声:“娘出生高贵,我们将军府又显赫,世上所有人都会这样觉得,女儿也不怪娘如此世俗。”
楚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得,这樊颐月还是没被打怕,没被关怕。
罢了。
要把这些孩子治改回来,也不能一味的罚,自然还要把道理讲给他们听。
当然,讲不通就继续罚。
反正委托人都发话了,往死里教育都行,重要能治改,不必心疼。
“首先希望你认清现实,我们将军府自你爹出事以后,就不再显赫了,圣上早就一步一步把你父亲手中的权利抽走了。”楚音无情嘲讽:“你也就不要活在过去了。”
“我们将军府没落了。”
“再就是,我们将军府闹出来那么多笑话,已经得不到世人尊重了。”
樊颐月低着头:“不管将军府显赫与否,并不妨碍我喜欢林琅吧?”
“即便是再没落,也总是配得上他。”
楚音点头:“道理是不假。”
“那我如果说,林琅已有妻室呢?”
樊颐月震惊抬头:“不可能。”
“林琅从未与我说过他有妻室。”
楚音:“他要是与你说了,如何还能讨得你芳心?”
“娘,你就是为了不让我和林琅在一起故意骗我。”樊颐月又忍不住咆哮起来。
声音尖锐,刺得楚音耳朵疼。
她就那么沉默的盯着樊颐月,直到无形的压迫力把樊颐月盯着喘不过气来,樊颐月整个人垮了下来,难以置信地摇头:“我不信。”
“我不能相信。”
“林琅不会这样对我,林琅与我畅想过未来,如果他有妻室,他怎么可能承诺我那么多。”
楚音嗤笑一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将军府再没落,目前钱财也是不缺的,给我一个他不给你许诺山盟海誓的理由?”
林琅这个人是真恶心。
前期隐瞒樊颐月自己已有妻子的事实,花言巧语山盟海誓俘获了樊颐月的芳心。
后来委托人调查出了他已有妻子之后,见被揭穿,他也不慌不忙,只是一个劲的说自己当年那是实属无奈,迫不得已之类的。
扮作一副痛苦纠结的样子一直吊着樊颐月。
樊颐月再为爱疯魔,也不至于要给这样的清贫书生做妾,而林琅一直暗示樊颐月他想娶她。
想娶她,却又一直没说过自己要休妻或是和离的打算。
就让樊颐月干着急,樊颐月一着急,就想出了动用将军府势利逼迫林琅妻子与之和离的念头。
林琅的打算就是把这个恶人让樊颐月来做,将军府来做。
而他在他的父老乡亲面前,亦或是妻子面前,在所有人面前,就可以继续扮演着无辜的角色。
一切并非他所想,他只是被将军府的嫡女看上了,惧于将军府的逼迫走到了这一步。
他永远是个好人,到时候他的妻子也只会怨将军府以势欺人,不会认为他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卑劣到极致了,即想要攀高枝还想要保全名声。
如意算盘打的这样响,可樊颐月当时就是看不明白。
满脑子都是我们是真爱,我们才配在一起,她们不是真爱,他们在一起不会幸福。
当然这些理念也少不了樊赫和贺如蔓的灌输,人都喜欢听好听顺耳的话,他们永远顺着三个孩子来。
并且用自己的真爱事迹作为标榜鼓励着孩子们。
剧情里,贺如蔓每天也不需要照顾樊赫这么多琐事,只需要陪着他谈天说地吟诗作对歌舞书画,何其浪漫潇洒,叫孩子们看了何其羡慕。
这回,怕是羡慕不起来了。
有自己,自己可没有时代的束缚,才不会顾及那么多,非得把他们的爱情搅合的一地鸡毛才行。
楚音思绪飘飞间,樊颐月经过短暂且不正确的判断否认道:“林琅才不是那种俗人。”
“他根本就不在意银钱这等俗物,一开始他也不知道我是将军府小姐。”
楚音嗤笑一声:“你那一身装扮,非富即贵,他即便是眼瞎了也能嗅到你身上那股子富贵的气息吧?”
樊颐月眼泪掉了下来:“那他有妻子还爱上了我,不就证明他和他的妻子不是真爱吗?”
“真爱?人生只有真爱,没有责任是吗?”楚音问她。
说真的,和这种人说话容易心梗。
这几个孩子对感情的理念,简直歪的没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