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衙差送着他们出衙门,如实道:“除却二十大的板子,便是关押三年,但也可用五十两银子来替换三年刑罚。”
五十两银子,寻常人肯定是拿不出来的,但医馆肯定是可以的,不然知县也不会狮子大开口。
“银子是今早送来的,人也放了。他出去时,大人单独寻他说话,约莫是警告他手脚要干净,所以余娘子与伏郎君也不用太过担忧他会再行恶事。”
虞滢闻言,虽谢过了霍衙差的提醒,但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不能暗中使触犯律法的阴招,估计会使些见不得光,但又不犯律法的招数。
从衙门出来后,伏危与她道:“你也莫要太过担心,他被其他三家医馆孤立,讨不了什么好的。”
虞滢:“我倒不担心我自己,我担心的是你,他或许不会对我这个妇人出手,但有可能托他亲弟来为难你。”
听到这里,伏危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虞滢看到他脸上的笑意,纳闷道:“你入衙门后有可能会被人针对,你难道不是有些忧虑吗,怎还能笑得出来?”
伏危嗓音愉悦:“听到你担心我,我不由自主地就笑了,想是心里高兴。”
猝不及防的听到这话,虞滢的心跳顿时乱了一拍。
她还以为那晚他的告白在她说明白后就暂且揭过了,怎料他现在说话却是一点都不遮掩了
她敛了敛神色,扯开话题,说:“小院虽然租好了,可什么家具都还没有,我们还得买床买锅碗瓢盆。”
“床肯定是得买现成的,我知道哪里有床买,一会我出去看,在谈好价钱后,就托陈大爷顺道去拉一下。”
天色也到了晌午,什么还没开始,虞滢也就只得先买两个馒头来填肚子。
买馒头后就径直回了租屋处。
两人吃完馒头,虞滢让伏危在家中等着,她则出去置办床。
陵水村的家中还有一张单人的竹床,到时候可以送来给罗氏睡。
但只再另买一张大床还是不够睡。就算伏安可以和伏危一块睡,但万一哪天她带着伏宁到玉县住一两宿,睡哪?
琢磨后,单人竹床既要送来玉县,也还是要买两张大床。
虞滢去瞧了床。
竹床比起陈大爷亲戚家的要贵个十来文钱。
而最简单的木床,没有复杂的凭栏,只床头床尾和里侧有几条横木算作凭栏
相对比,木床远比竹床要舒适。
只是价格也贵了许多,竹床一张不用一百文,这木床却是两百文一张。
虞滢想到以后总归是要换成木床的,一咬牙,还是给买了。
谈了价格,三百八十文两张床,再花去四十文买了两个桶两个盆和七十文一套的竹桌竹凳。
从陵水村出来时带了伏危的五百文,她自己也有两百文。
租房用去了四百文,剩下的三百文是不够给的,好在方才去衙门的时候又领了五百文,这才够给。
这赔偿得的五百文不花了,虞滢心里也不痛快。
再说这买家具是在玉县内的,都会免费送去。虞滢也就让陈大爷把东西送来,然后一路同去。
东西送到,搬入了屋中后,虞滢与陈大爷道:“等后日做乔迁宴的时候,陈大爷可一定要来呀!”
陈大爷笑应:“一定一定。”
送走陈大爷后,伙计就开始组装木床。不过小半时辰,两床都捯饬好了,虞滢检查是否稳固后,才把银钱给他们带回去。
伙计走后,伏危询问:“可还有银子?”
虞滢关上院门,与他说:“方才在衙门得了五百文,我把它给花了。”
她望向这个小院,虽然自己之后不住在这里,可不知为什么,置办起来竟然也有满满的成就感。
大概,她清楚以后每回到玉县的时候,都会到这里歇息。而且这里也会是她在这世上第二个能落脚放松的地方。
她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再望向结实的土坯墙壁,围墙,感叹道:“往后大家还是得一块住到县城来,村子里的屋子着实不安全。”
高高的围墙把院子与外边隔绝了开来,伏危便是不坐轮椅也不用担心被人瞧了去。
但前提是没人扒门缝往里偷瞧,不过这个问题也是好解决的,只需要遮住就好。
院子还是乱的,屋子也没打扫,连做饭的家伙什都没有,休整过后,伏危留在家中收拾,虞滢则继续外出购买所需。
搬家着实是个累人且费钱的活,但奇怪的是,却又总是让人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