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争气,估计父王一辈子不会让他回周家。毕竟在父皇这里,不需没用的儿子。”
周帝依旧不做解释,只半晌后,说:“你母后与顾家联合,自缢逼你造反,你就看不出来?”
英王一笑:“看出来了又如何,我母后难不成不是想不开,寻了死?”
“假若没有被囚坤宁宫,依旧是一国之后,顾家依旧得势,我不会去抢这皇位,可,他们逼着我,父皇你也逼着我抢,我不抢,不就让你们失望了?”
英王怎能不明白。
靠正当手段,他坐不上帝位了。
所以没想着再争。
可一个两个,都把他往那个位置上逼。
母后为的是他,因此受舅舅唆使自缢。而顾家想要得势,唆使了母后自缢。父皇为的是制衡两个儿子的权势,囚禁母后,打压顾家,逼得顾家与母后剑走偏锋。
他们各自有目的。
除了母后外,他也不过是后两者调用的棋子。
“父皇,我知道,我只要不弑父,很大可能不会成功。”他朝着周帝粲然一笑:“我想过了,不成功的话,那就死吧。”
说罢,蓦然抽出匕首,径直往他自己的心口处捅去。
周帝蓦然瞪大了双眼,镇定从容顿无,疾步从位上走到了英王身前,把人扶在了怀中。
声音多了丝哽咽:“老三,何必呢。”
英王嘴角溢了血,笑着问:“父皇,你后悔吗?”
他问的方才所言的那些假若没有的可能。
周帝闭上了眼,声音哑了些:“后悔吧。”
或许,一开始就该立了储,让他离开皇城。
英王吐了口血,道:“别找王妃他们……”
说着,闭上了眼。
周帝看着没了生气的儿子,看了眼他的掌心。
依旧还是没有学会果断待别人,但学会了果断待自己。
眼角有一滴泪滑落,最终,还是放下了儿子,站起了身,缓慢的走回位上。
看向伏危,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把英王送回王府,落葬他母后身侧吧。”
话落,
又道:“看看谁没死,逼问他们,送殡的人在何处。”
伏危觉得,素来中气十足的周帝,在这一刻,似乎老了许多岁。
*
一直等着好消息的顾国舅,在皇宫外头被围了个现形。
而禁卫连夜去了顾家抓捕。
英王死了,可造反的消息却没有传出去。
倒是顾家造反被抄了家。
英王在这个时候死了,有人心知肚明,可宫中没有消息传出,便是说明周帝不想提及,也没有人敢妄议。
原本需要审问送殡行伍的行踪,可第三日,人便由景王给护送回来了。
旁人不知晓,倒是虞滢去景王府给景王妃看诊的时候,听景王妃说了。
他们遇上了贼人,奈何寡不敌众,为了保护他们这些女眷,周毅带人调虎离山,不料英王妃出卖了她们。
她们悉数被抓,而折回来的周毅被暗中带人伏击了贼人,把他们救了出来。
这些过程便也就花费好些时日。
而后再寻英王妃及英王的子嗣,却是不见了踪影。
虞滢明了,听伏危提过英王最后说的话,也就明白为什么要周帝不要找他的妻儿了,想是早早的安排好了去处。
似乎料到了自己会败,但又把顾家放在刀尖上。
英王……
虞滢已然看不透这个人了。
或许不是坏人,只是站的立场不同,如同周毅一样。
*
自英王造反后,周帝身体似乎有些不好了,虞滢进宫给其看诊过。
周帝的身体比起以前,差了很多。
大抵是因英王的死,心中已然生郁。
没有多久,便立了景王为储君。
把两个皇子送去了封地。
旁的立法,科考,变革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次造反没起太大的波澜,皇城的人也不太清楚,是以紧张了几日后,该如何还是如何。
虞滢与伏危一同从宫中出来,听到街头有卖栗子的叫卖声,伏危道:“我下去给你买一些回来。”
说着,便下了马车。
虞滢也撩开帷帘,看着热闹的街头,听着摊贩的叫卖声,淡淡地笑了笑。
恰逢伏危撩了马车帘子入内,看见她在笑,便问:“笑什么?”
虞滢待他入座后,也放下帘子,倚在他的肩头,声音带着轻松愉悦:“书中正文结局中所描写的太平盛世,我想,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伏危闻言,也淡淡笑了笑。
他大概没与她说过,在他的心底,有她,才能算得上太平盛世。
无她,或许他只能看得到太平盛世,却感觉不到幸福,安康,喜悦。
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他道:“我们回家吧。”
虞滢反握他的手,应:“好,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