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我见过他。应该是他先你一步。”
贺兰凛摇头淡淡道:“最奇怪的就是诸葛霄,你可知道,早在六扇门呈报消息之前,陛下已经下令,命龙鳞卫捉拿他。据我所知,殿前司的密探也收到了同样的指令。”
晏无咎没有对贺兰凛提起焚莲和老皇帝疑似甥舅的关系,目光无辜又没心没肺。
“是吗?看来那位又是密探又是龙鳞卫的,花样这么多还是有效果的,比六扇门的神捕眼明心清。”
贺兰凛听到他用“那位”形容老皇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闻言只是淡淡看他一眼。
“这段时间,你没事不要来贺兰府。”
晏无咎缓缓眨眼:“我本来也不会来,是你喊我的。”
贺兰凛目光一凉,雍容冷艳:“是吗?听说你养了个和尚在府上。”
晏无咎眼眸一弯,笑容浅浅的,却七分的轻佻绚烂:“啊,大师的美貌这么出名了吗?”
贺兰凛敛眸,微微皱眉,神情淡淡:“是你太出格。”
那声音带笑清甜:“有吗?其实不只好看,还又乖又听话,除了不喜欢笑,什么都好。尤其是月下念经可好听了,圣洁禁欲,惹人欺负……可是,我不给别人听。”
在贺兰凛冷冷的目光中,晏无咎笑容轻慢恶劣,嚣张放肆的轻笑着,扬长离去。
“大人放心。世间无人能及大人女装貌美万一。”
贺兰凛平静地将手边的茶盏扔出去,刚好在晏无咎走出去后,砸在门槛上。
想必不到半日,全汴京都该知道,晏清都失态调戏贺兰凛,两人反目。
晏无咎笑着,一走向外贺兰府外走去。
经过花园,一颗秋梨咕噜噜从石阶上滚下。
晏无咎顺势弯腰捡起来,抬眼望去。
生着青苔,湿漉漉的假山石阶上,绿荫稀疏,山泉清凌,金色的阳光烂漫。
却不及那回眸而笑的少年的笑容,更纯澈清透,灿然生辉。
他的眼睛很大,笑起来却像月牙自然的弯着,莹润温柔。蓄满阳光的葵花也比不上他的笑容暖融,如初夏清澈的阳光漫溢、纯粹。
纯然无邪,又洞彻明悟。
好像什么都知道,好像什么都宽恕。
就像他,好像永远少年。好像,已经看尽人世。
山上生着一株梨树,挂着零星几个老秋梨,崔瑾的衣摆兜揽着刚摘下的几个,手里还有一个。
他看到山下的晏无咎,微微睁大眼睛,继而愉悦的弯了弯:“用山泉水镇过会更甜。这是小舅舅专门从燕山移栽来的。远处那几个我摘不到,你来搭把手。”
晏无咎如今的武功,轻而易举便可以在刹那摘走。
但他只是走上去,扶着崔瑾,看他用竹子编的工具勾着它们。
“这么多?吃的完吗?”
崔瑾眉眼弯弯,笑容安静明媚:“不吃,用来熬秋梨膏。母亲秋冬时候有咳疾,喝了就会好一些。”
他将梨子放在地上脱下来的大衫上,从中挑选了一个最大最丑的,在旁边的山泉里洗了洗,举起来送到晏无咎嘴边。
笑着温柔地说:“尝尝,梨子越大越丑的越甜。”
晏无咎咬了一口,他虽然并不喜欢吃梨,但也觉得这个确实好吃。
崔瑾并不等他的反馈,自己也咬了一口:“是甜的。”
少年眉眼的笑意更舒缓,就像是确定自己的眼光和经验无错。
晏无咎静静地看着他,脸上也有浅浅笑容。
“为什么不说话?”崔瑾的眼睛清透纯粹,如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少年,也神秘了悟,好像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是因为崔伯父去世的缘故吗?”
晏无咎点头,看着他:“不是我杀的。是崔玹。”
“我知道啊。”崔瑾笑着,他明明看上去像少年,看着晏无咎的眼眸却错觉像是带着怜惜和包容,就像年长看着年少。
晏无咎眨眨眼:“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贺兰凛告诉你了?”
崔瑾的笑容依旧,那种好像发光的灿然却淡去了。
从容平和,悠然闲适。
“不是。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就是因为这个,回来这么久也不见我吗?”
晏无咎怔然:“觉得对不起。我不去崔家,你叔父不会死。”
崔瑾笑容淡去,缓慢眨了一下眼睛,看不清他的眼底,只觉得如这秋天神秘旷远:“叔父待崔瑾很好。但是,这不是你的错。其实,该是我对不住你。原本你们素不相识,他并没有理由对你出手。”
晏无咎平静地说:“是我自己去了崔家。”
崔家温柔地笑着,微微歉意,眉眼末梢,暖融漫溢:“不管你去不去,都会有那一天的。因为,他不是无缘无故选择你下手。选中你,因为你是崔瑾唯一的朋友。”
少年浅笑,万事都不在意,娓娓道来。
崔家是江湖出身,却比绝大多数名门望族还看中血脉。
他们自认是某个上古王族和穷奇结合所生,血脉里有穷奇的神血,所以,对于另一半的身份,讲究一种十分玄妙的筛选。这样才能确保后代子嗣的血统纯粹。
这一点,在崔珏进宫当上宠妃后开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