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匀觉得自己太痛苦了, 他被这些记忆折磨了这么多年, 可眼前这个人却可以说忘记就忘记, 就那么轻轻松松的放下一切一往无前。
想到这华匀觉得太不公平了,他要告诉眼前这人所有的一切,然后让他跟他一样痛苦不安。
“我告诉你”华匀说完冷冷的看向墨雍,“二十年前一个叫平安村的地方突然来了一户陌生人家,村长告诉村里人那户人家买下了村子里最大的一块地基,准备修青砖大瓦房, 村长号召村里所有人为那户人家修房子挣工钱, 没几个月那座最壮观的房子很快就修成了,那户人家坐着马车进了村子, 村里人只能看见那挂在马车顶上高高扬起的流苏, 眼中满满的羡慕和敬畏。”
“那户人家搬进来的时候声势浩大,村子里人都围着高大的马车小心翼翼的摸一下或者赞叹一番, 却始终没有看到马车中的人, 之后数月那户人家依然闭门不出,村里人也渐渐消了好奇心,直到又过了五年, 那户人家的小姐也成了十八岁的老姑娘, 那户人家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那个神秘的人家也终于向村里人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
“那是一个老管家、一个嬷嬷和一个小姐组成的小家庭,小姐是家里唯一的主子,家里所有人都为小姐服务,而老管家告诉村里人他们要为他们家小姐抛绣球招亲, 村里还未成亲的小伙子听了这个消息都非常高兴,因为管家承诺只要这人和他们小姐成亲就是这个大宅子的男主人,白捡一个大宅子谁会不高兴,更别说村里人就是努力一辈子也修不起这样豪气的宅子”华匀满脸的嘲讽。
“于是小姐招亲那天房子外面人山人海,不仅仅村子里、邻村、就连镇上都有人闻名而来,小姐踩着梯子在院墙上扔了绣球,最终被村子里最俊秀的书生给抢到了,管家大喜出来直接给了那家人三十两银子让他们找人来提亲,很快两人就成了亲,一年后小姐就给书生生了一个男孩。”
“因为有了孩子,管家对书生的警惕心也开始下降,他想着要提高书生的社会地位,否则他的小主子将来可是要吃苦的,所以他开始想尽办法支持书生读书,替他拉拢关系等等,而书生也争气花费四年的时间就进士及第,殿试上更是被当朝皇帝点为探花,并赐婚尚了当朝长公主,一时之间人人争相赞美风流探花和高贵公主的才子佳人,再没有提起书生在家乡娶得糟糠妻。”
“老管家知道的太迟了,那个时候皇帝已经下了旨,探花就要成为驸马爷,老管家一听当时就怒火攻心吐了一口血昏倒过去,而老管家的昏倒也使得家里的女眷们都慌了手脚,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办。”
“可没等老管家醒来村长就带人围了他们的房子,原来村里人都是一个宗族的族人,书生作为得道升仙的贵人,族人都要受到庇护和恩泽,所以在收到书生的信后,村里就决定帮助书生除掉那个小姐,为此他们将小姐一家子都囚禁在房子里,而本已卧床不起的老管家也因为没有大夫自己又满心悔恨没几天就去了,而老管家的妻子老嬷嬷因为相公的去世悲痛欲绝跟着去了,一夕之间小姐失去了所有能维护她的忠仆,身边唯一能商量的竟然只有自己那不过四岁的孩子。”
“可他们这样的孤儿寡母也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罢了,没过多久村里人就以小姐是妖孽为由放火将小姐烧死,而那个孩子则因为被母亲藏在家里的暗道中得以存活”华匀看着墨雍的眼中怨恨越发严重,仿佛透过墨雍他就能看到那些狠心污蔑、烧死他母亲的所有罪人。
“后来那个孩子逃了出去,在外面漂流了一年彻底沦为一个小乞儿,两年后他偷偷回到村子里,那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彻底认不出这个骨瘦如柴的乞儿就是当年小姐那个圆润白胖的孩子,孩子于是就偷偷在村子里落了家。”
“又一年驸马的父母相继过了世,驸马带着一个叫墨雍的男孩回到村子里奔丧,进村那天驸马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绫罗绸缎、仪表不凡,而墨雍被他小心的抱在怀中百般呵护,墨雍很喜欢笑、笑起来仿佛带着阳光一般,所有人看着他的眼中都带着喜爱和尊敬。而在他祖父祖母的葬仪上墨雍捡到了饿晕的小乞丐并在之后带在自己身边成了侍从,两个同龄的男孩似乎每天都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短短几天关系就越来越好。”
“而合欢宗的人就是那个时候来到村子的,合欢宗人的到来对苦命的孩子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机会,那个孩子想要变强,想要终有一天为自己的母亲报仇,所以他故意拉着墨雍一起溜到合欢宗查验灵根的地方,顺利的两人都检查出了灵根,而就在合欢宗的人想要带走墨雍的时候墨雍的父亲赶来了,他拒绝了合欢宗带他孩子去修仙的提议。”
“可他不知道那些仙人被他们所看不起的凡人当场拒绝的难堪和痛恨,他更忽视了那个孩子的复仇心,那个孩子偷偷去找了仙人,然后告诉他们那个男人之所以拒绝合欢宗是因为他看不起合欢宗,他告诉那些仙人他偷听到男人跟墨雍说要送他去天一门那样的名门正宗学习仙术,还说合欢宗不过是下九流的邪门歪道。”
说到这华匀不由陷入回忆,记忆中那个孩子对那些仙人说着陷害的话同时故意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