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狐狸，快速来到闭月羞花跟前。

闭月羞花，正在半山腰。

这附近上下一光年，全都是五彩原石。

此处是一座断崖。

断崖之下，山谷之中，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竟然长着一簇绿色植物。

高半米，占地方圆一米，有点像绿萝，郁郁葱葱。

这归真山上，空空荡荡，全是归真玉石。怎么会长得有植物？

我望向小狐狸：“这是什么?”

小狐狸皱着眉头，想了好片刻，嘟着嘴，无奈道：“我也不知道。”

羞花神女道：“我和姐姐原本七彩归真石附近修炼。等我坐关醒来的时候，发现姐姐不见了。我四处寻她，看到她在断崖上坐着发呆，心事重重。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后来我就陪着她在这坐着。坐了好几天，她终于开口，问我：妹妹，你说……”

旁边的闭月神女一脸尴尬，焦急道：“羞花，闭嘴！说正事！”

羞花：“我和姐姐正在上面聊天，忽然之间，听到有人说话。”

我和小狐狸对视一眼。

有人说话？

怎么可能？

这归真山外的结界，乃是当年无名散人亲自布下的。

更是诅咒魔鲲，以及位面裂缝中的魔兽海兽，负责看守归真山。

若是有人闯入归真山，魔鲲怎么可能不知道？

更何况，又有谁能闯进无名散人布下的归真山？

难道是归真境界的强者？

我：“说了什么？”

羞花似乎想到什么，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亲亲抱抱举高高……”

我一愣：“什么？”

羞花：“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唱着儿歌，亲亲抱抱举高高……”

我：“人呢？”

羞花：“呢……就在咱们面前呢，就是这丛草。”

我：“这丛草在说话？”

羞花点头：“没错，就是它。我们下来之后，听见它在这里正唱歌。见到我们来，它就不做声了。不过我敢肯定，绝对是它！”

我和小狐狸再次对视。

麻蛋的，横看竖看，不管怎么看，这就是一丛草。

虽然明知道能够生长在归真山上，定然非比寻常。

可是真的找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在这丛草上，我没有感受到灵智，没有感受到力量。它是那么单薄孱弱，孤零零的生长在归真山上。

我往前走了两步，凝望着那丛草，半响，拱手道：“在下黄泉，无意来到此处，若有叨扰，还请见谅。阁下可否现身一见？”

没人吭声。

我拱手再次行礼，又重复一遍。

还是没人吭声。

那丛草，仍然是一丛草，长在那里，风骚无比。

我再次拱手……

小狐狸忍俊不禁，噗嗤一笑：“哈哈……黄泉哥哥，你太好玩了。说不定羞花姐姐听错了呢。说不定是旁边的归真玉石说话的呢。你对着这丛草客气了好半天，快要笑死我了。”

没错！

也许闭月羞花没有听错。

但老子该有的礼貌有了，该有的客气也不缺。

我就是无名散人。

无名散人就是我。

我挂了，无名散人也要挂。

无名散人挂了，我也一样要死。

他活在归真之地，我活在迷惘之地。

我们其实就好像是镜子内外的同一个人。

所以，无论是神风公子那个系带也好，是当年的那个戒指也好，即便所有人都说无名散人挂了，我仍然坚信，他必定活着。

也许他现在身受重伤，也许他进入了轮回，但他不可能真正毁灭。

所以，这归真山，就是我的。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老子才是这里的主人。

玛得，区区一株草，竟然敢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我冷哼一声，道：“羞花，拔了这丛草，然后用离火烤干，烧成灰烬，扔冥海里。”

小狐狸：“哈哈哈……黄泉哥哥，你有时候好可爱啊，怄气的时候像个小孩子。它只是一株草，哪里会害怕你威胁……咦？”

她话音未落，忽然之间咦了一声。

小狐狸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丛草，毛茸茸的雪白尾巴摇啊摇，惊奇道：“她会跑哎……”

没错。

那丛草，跑了。

麻痹的，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那丛草跟兔子一样，撒腿就跑，速度飞快。眨眼之间，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狐狸：“走走，咱们快去追。哈哈……会跑的草，太好玩了。它要是真的开了灵智，为什么不化成人形？就算没法化成人形，至少可以化成小动物啊。小兔子什么的多好……”

我们一路追着那丛草而去。

它的速度很快。

但只是相对凡人来说。

我们心念一动，神识便能覆盖整座归真山，那丛草岂能逃掉。

等等！

我心中忽然一紧……

玛得，不对啊。

这归真山，我到处搜寻，整整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