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思考了好几天都没拿定主意,因为实在想不出要怎么给左行怀回复,他这几天都躲着左行怀走。
这天也是如此,一大早郁徵就带着人跑到大勇镇李家村。
大勇镇就在蓬定县,过了县城往南,骑马小半个时辰能到李家村。
郁徵带人来李家村,也是因为他们之前与李家儿郎打过交道。
小马霜青就是李家大郎送来的。
当时郁徵还给他换了不少发芽了的青粮粮种。
普通人没办法让青粮粮种发芽,郁徵都是催出芽了才往外派。
他之前只以为这种植物是灵植,一般人无法驯服,后来才反应过来,恐怕是这粮种休眠得特别深。
粮种一直在休眠,故没法及时发芽。
察觉到这一点后,他不再用月华引动,而是直接稀释了月露浸泡种子。
用月露浸泡过后的种子也能发芽,这便能将他的时间省下来。
他只需在有空的时候凝结月露放在瓷瓶中交给手下即可。
只是月露的浓度要掌握好,过浓的话,没那么多月露,过稀,青粮发芽率又不理想。
究竟要怎么掌握这个平衡,还得他们慢慢试验。
郁徵找李家,就是想看一看,在没有郡王府的干预下,青粮粮种由普通百姓种植,究竟能取得怎么样的成效。
郁徵带人突然造访,李家的儿郎都不在家,只剩妇人操持家务。
见到郁徵,李家妇人惊呆了,又惊讶又害怕,含含糊糊说了好一会,郁徵才明白,她们说李家二郎都出门了。
郁徵问:“既然如此,他们去了何处?何时归来?”
李家的老太太听到郁徵问,哆哆嗦嗦地回答:“出去疏,疏通沟渠了……”
李家村的里正向郁徵行礼后,紧张地代为回答:“回郡王老爷,他们进山去了,草民已派人送信,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郁徵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声音越发温和:“是县里要求去疏通沟渠?”
里正回答:“正是。县里下的命令,说趁着农闲,每一条沟渠都要疏通好,把淤泥挖出来,将沟渠填高。”
郁徵问:“疏通沟渠算徭役么?”
里正:“算的,上面的老爷都派人过来登记在册,疏通完沟渠,我们就不用干别的了。”
蓬定县的现任县里乃是郁徵一手提拔,到目前为止,为官还算清正,没有鱼肉乡里的迹象。
郁徵又问了几个问题,里正都回答得不错。
这位乡间老爷子有着不错的语言组织能力,处事也很有条理,难怪能做里正。
没一会儿李家儿郎被人喊了回来,他们脚下的泥都还没有洗干净,身上的粗布衣服上也全是泥点子。
他们跟郁徵打过交道,再次见到郁徵的时候,倒不像其他人那么紧张。
郁徵道:“本王此次来,是想看一看你们种的青粮现如今如何了。”
李家大郎道:“回王爷,青粮长得很好,前段时间已经结果,因天气冷,果子长得比较慢,现在还未成熟。”
“青粮种在哪里?可否带本王过去看看?”
“自,自然,王爷随我来。”
青粮就种在李家的后院,看得出来他们家对这几株青粮重视得有限,青粮根部的泥土上长着窸窸窣窣的杂草,还有鸡在啄草捉虫。
母鸡的爪子比较尖,在捉虫的时候,将泥土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划痕。
青粮底下满是鸡的粪便。
青粮确实适应得可以,在这种环境下也长得生机勃勃,茎秆很粗大,叶子很绿。
李家大郎紧张地拿了锄头过来,想将鸡粪掩埋住:“王爷,家里的鸡平日不怎么放出来,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了后院。”
“无妨,你们自家的事,自家说了算。”
郁徵观察过后问道:“这就是你家的所有青粮?我记得你家的青粮不止这么几株。”
“是,前面还有两株种得比较早,已经收割了。”
“可卖出去了,所得银钱如何?”
“没卖,外头都说这青粮是好东西,草民将它们收起来了。”
李家大郎机灵地说道:“王爷在此稍等片刻,草民这就将粮草与青粮米取出来。”
郁徵道:“本王与你一道去。”
郁徵要进李家大郎家中,纪衡约带着府中的侍卫,紧紧围在郁徵身旁。
李家人战战兢兢,里正也进去陪客。
郡王府的侍卫还将李家围了起来。
李家村的人进不去里面,伸长脖子也看不到里头的情景,只能凭猜测猜想大概发生了什么。
“大郎有出息了,这可是郡王老爷!”
“我就瞧这孩子从小长着一副机灵样,迟早得发达。这不就发达了?”
“你们说,那青粮真是那么好的东西?郡王老爷还亲自来瞧?”
“能不是好东西么?那可是能救活牲畜命的东西。”
“我估摸着,换到我们这里,跟人参也差不多了,那就是牲畜用的人参。”
村民们议论纷纷,又有人说道:“之前的县令老爷叫我们服徭役的时候,都让我们去县里修路,去河上拉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