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住院那么长时间,季远道难道从来没去看过?”
温墨冷冷嗤笑一声,优哉游哉喝了口汤:“他?他当时恐怕一心扑在他的股份上吧。”
慕容芸将死,手里掌握的大把股权才是季远道心心念念的东西。
纪九无话可说。
她不知道是该为了沈澜的下场拍手称庆,还是该为这个女人悲哀了。
她前半辈子,费尽心机,就为了得到季远道,坐上正主的位子。可到最后,她和女儿的性命,竟还远没有一纸股权转让书重要。
所以世间常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想必这些年,季远道辞去董事长职位后,她也不怎么好过。嫁给一个虚伪至极的男人,日子或好或坏,终归得她自己受着。
当年既然有胆子犯下罪孽,往后的报应便该有胆子承担。
——
吃完饭,温墨拉着纪九到海边溜达了一圈。
晚上,沙滩上有自助烧烤,香味顺着海风飘得老远,炭火堆在黑夜里一闪一闪,诱人极了。
纪九看得眼馋,可一摸肚子,撑得鼓鼓的,瞬间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去。
温墨见她依依不舍,含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明天晚上来吃,当晚饭了。”
在沙子上走了两圈,纪九感觉浑身都黏糊糊的,赶忙回酒店泡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凉风一吹,神清气爽。
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在阳台上吹了会儿风,纪九想回屋找吹风机吹头发,刚一转身,鼻尖措不及防撞上个硬邦邦的物体。
纪九差点泪崩。
揉了揉手上的鼻子,她没好气冲温墨吼:“你敢不敢下次走路出点声!”
温墨眼睑低垂,隔了许久,才迟钝地眨了眨眼。
他被吼得实在有些冤枉。
明明他走路有声音的,只是她一直在发呆,压根没注意!
不过,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情况下,不管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
于是,温大爷很果断放弃了辩驳,老老实实道歉:“我错了,我下次走路一定记得跺两脚。”
“……”
真想把他扔到海里去喂鱼!
温墨对她的想法毫无察觉,笑眯眯地拉她进屋,从柜子里找到吹风机:“小九,我帮你吹头发。”
纪九语气透着几分狐疑:“你确定你会吹?”
温墨不是没给她吹过头发,记得他第一次自告奋勇,要帮她吹头发的时候,纪九还高兴了一下。
结果十分钟后,看到地板上掉的一大撮黑发,纪九气得想杀人。
难怪她觉得头皮疼!
这家伙以为是在撸鸡毛嘛!!!
自此之后,纪九对吹发小哥墨同学业务能力,表示深深的怀疑!
温墨脸上的表情顷刻间凝固,眼眸低垂,一言不发地放下了吹风机。
纪九感觉到了一股来自他灵魂深处的——丧。
认命地闭了闭眼,纪九做好奔赴战场的准备,绝望道:“行了,你吹吧。”
身后那人一个激灵,眸子绽放出异样的光彩,信誓旦旦道:“小九,别担心,我给我妈吹了好几次,没掉头发。”
纪九:“等等!你再说一遍给谁吹了???”
“我妈。”他自信得不行。
纪九心态崩了。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儿子坑娘啊啊啊!
愧疚感油然而生,纪九默默念了声对不起。
馨姨。
我回去一定记得给您买霸王生发水……
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