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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们沉默了一会。也许不是一会而是很久, 总之, 我们有好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之后仍是我先开口,我鼓足了勇气问他要去哪,他说他要去东京。听到这个答案我立刻兴高采烈起来,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雀跃的心情, 脸上也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小姐去东京干什么呢?”他这样问。
我说,我是去投奔亲友。
“这样吗?”他轻声感慨,“您的父母没跟着一起吗?”
我摇了摇头, 心情奇异地平静下来:“他们都去世了, 因为战争。”
他听了我的话之后沉默起来,我出神地想着为父母操办葬礼时那些来不及悲伤的日子, 想着那些已经破碎的回忆。如果我当时能体味到这沉默的意思,我的痛苦是否会少一些?然而,我却对这沉默置若罔闻, 问他:“您去东京干什么呢?”
工作上的事情。他犹豫了半晌后这样回答。
……】
好的,可以确定了——里的男主人公和战争有所关联。
放到现实中进行推论,也就意味着, 黑手党导致了“我”的父母的死亡……?
我叹了口气,想要往后翻页却怎么也翻不了:怎么回事,这个书还不是全解锁吗?就给我往后看了两页……送我书的这个家伙也太吝啬了点吧?
无奈之下我只好放弃看书, 借由“我”的双眼观察着外界。她一直盯着手腕上的镣铐, 我也就这样看了过去, 才发现这个手铐更像是铁质的护腕、沉沉地坠在“我”的手腕上, 刚才吃过饭之后现在连稍微动一动都格外费力。
但是……这样的手铐并不会有多么复杂的锁, 如果说我能操纵这个身体的话,或许能够找一找牙签或是铁丝之类的,把这个手铐解开。
主要问题还是我完全没办法和她沟通,打个比方的话,就是我的想法是海豚的超声波、她的想法想法是正常人的声波,我们两个似乎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更别提之后的交流了。而且,这个房间内绝对不止我最初看到的那一个监控。
好烦。完全推动不了故事的进展。
我看着眼前一成不变的景色、变得焦虑起来。
还有一个我根本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也在这时候浮现——我到底是谁?我从哪里来到了这里?等我观看完这段故事之后还能够回去吗?而且,为什么这段故事一定要是悲剧呢?
我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和身体的主人一起发起呆来。
到了晚餐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她或许并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思考整个事件的走向。在中岛敦再次端着餐盘来到房间时,“我”平静地拿起了餐具,却在同事开口问道:“中岛先生,能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吗?”
被囚禁的情景,反而让“我”冷静了下来。
“咦、诶?!我吗?”中岛敦有些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啊,那个……”
“他应该只是说过我不准走出这个房间吧?”“我”微笑起来:“自己一个人稍微有一点无聊——中岛君给我讲讲自己的事情吧。”
中岛敦慌乱道:“可是我的故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紧接着,“我”似乎是露出了某种楚楚可怜(?)的表情又拜托了一次中岛敦。
并不能招架住大姐姐攻击的中岛敦,就这样头昏脑胀地坐到了床头的椅子上:“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首领会这样做。可能的确会有一些危险即将波及到您、所以他才做出了这种举动吧……您不要太过于伤心,我也会问问首领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我”拿着筷子的双手一顿:“……他最近有没有提到什么计划?不,这个不能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港口黑手党的?”
中岛敦沉默了一会:“几年之前。首领将我带了回来,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还有没有和你在同一时间加入港口黑手党的人?”“我”这样询问。
中岛敦思索起来:“港黑什么时候都有人加入的。”
我:……
合着是个港黑吹。
不过也很正常,毕竟能够给太宰治送文件、甚至在“我”的面前直接露面的人物,大概要接近干部级别、或者干脆就是干部级别了吧。
“这个我也是知道的。”“我”似乎也有些无言,只好叹了口气:“我是说,有没有什么你会记住的、同期加入港口黑手党的人物。”
中岛敦恍然大悟:“啊,这样的话,可能——您是指银小姐吗?”
在他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地感到格外熟悉。这种熟悉和对于中岛敦的熟悉不同,而是更接近于我看到“真弓”这个名字时、便立刻能够分辨出这是我自己的感觉更为相似,大概已经成了刻在我的dna当中的记忆。
银——
银是……
银是谁?
焦躁的感觉涌上心头,自从最开始醒来的时候就存在的违和感扩大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我第一次如此渴望得到自己的记忆——就算那可能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内容。然而,“我”和中岛敦的谈话仍在继续,我只好暂时放弃继续追究的想法,凝神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