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这就是你定下的笔名吗?”
海边的别墅里,织田作、银还有我坐在一起。
我看着有点茫然的织田作,有点茫然的织田作看着我。我们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彼此好一会, 直到银无奈地笑起来,织田作才组织了一下语言、慢吞吞地说:“我好像,不太明白这个笔名是什么意思。”
“啊, ‘传胪’吗?”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次的笔名的确有点奇怪, 连忙解释起来:“这个笔名是有一次我翻书时看到的,据说, 在汉字里代表着第二名的意思。”
一旁忍笑的银愣了一下, 奇怪道:“诶?真弓姐为什么要取这样的笔名?”
我眨了眨眼, 看着木桌上那张写着“传胪”两个大字的纸条:“……怎么说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有趣的想法。如果说, ‘津岛’是我写作方面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峰,好歹也要有气魄赶上当时的自己嘛;就算当不了第一, 也要当第二啊。”
“真弓, 你是这样想的吗?”听我讲完之后,织田作忽然相当认真地开口:“你难道并不觉得自己一直在向前走吗?”
这是个好问题。
我的确——并不觉得我在往前走。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的掌纹有些淡了, 皮肤也像是没有任何变化一样。除了中指上由于长期握笔而磨出的茧子, 时间在我面前过分宽容:“或许吧, 织田作。因为在我的身上——的确一点变化也没有啊。至少在时间上来说,我是一个没有向前走的人嘛。”
织田作看着我, 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瘪了瘪嘴, 故意转移话题:“不聊这个了!你们天天和我聊这些, 我也有点烦了。对了, 银,之前我拜托你打探的那个人——他出现了吗?”
银摇了摇头:“没有。真弓姐,你打探这些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拜托银打探的那个人正是梅林。
当时梅林和我一起回到了这边,但是却是我一个人降落在了墓园——还是在自己的墓碑附近,并且一回来就遇到了太宰治。虽说如果带个人回来可能更容易引起太宰治的怀疑,但是自己一个人面对太宰治笑眯眯的质问也够恐怖的……
更别提——平行世界的我和太宰治……是恋人关系……
我叹了口气,正了正神色:“其实没什么,主要是那位,呃,先生?在回来的路上——他算是帮了点忙吧。”
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样吗……那的确是帮了不少忙,应该好好感谢一下那位先生。我知道了,我会再让MIMIC的情报部去找一找的。”
我汗立刻落了下来,立刻补充:“啊哈哈——这个就不用了。我就是想拜托你打听打听,如果说打听不到还是别兴师动众了,找不到也没什么的。”
“……”织田作和银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过了几秒钟,织田作才斟酌着开口,缓缓道:“真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
银也有点绷不住,忧心又好笑地说道:“我和织田先生担心你喜欢上这个人啦!”
我:……
“……你们想太多了!!!”我实在是有点无奈,也暗自庆幸了一下没有将《绮丽之夜》拿出来出版:“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那个家伙的——他又恶劣、又天真还不懂人心,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由于某些原因的确有些担心他而已。”
然而,这一段话却并没有让两人放松,反而让他们更严肃了。
“不是我多想,”织田作看着我,忧心忡忡地开口道,“你现在真的很像是被人伤害了感情……并且不自知的样子。你真的没有在和他恋爱吗?还是说对方已经和你分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捂住自己的脸:“不,织田作,请不要说了。我·和·梅·林·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说歹说,我才勉强打消了织田作和银的怀疑,并借着“要继续创作”的借口,筋疲力尽地把他们两个推出家门。然而,出门前,织田作却还是停下了脚步,像是想要对我说什么:“真弓……”
我不禁扶额:“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被男人骗的!”
“不,不是说这个。”他也有点窘迫,僵硬地摇了摇头。片刻之后,等银彻底走远,他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开口道:“我有一些话想对你说——关于太宰的事情。”
我:……
我纠结了一会儿,放弃道:“哎……算了你说吧。”
反正什么大风大浪我都见过了——再说了,刚回来的那天我已经和太宰治见过了。
当时他正在给我扫墓。
怎么说呢,看到自己的墓碑时的确尴尬又震惊,而且墓碑前是太宰治、还是穿着迷彩外套的太宰治在扫墓这件事,就更让我尴尬和震惊了。
那时还是他先开的口,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是我看错了吗,真弓?”
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里放,大脑简直一片空白:“呃,我想,大概你没看错?不过为什么会是你在这儿?还有——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