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数恶意滋生而长出的鬼怪,唇边的意弧度越来越大。
它双诡异扭曲的竖瞳紧盯住两人相牵的手,又试图从中观察戒舟衍的反应。他颤抖、他被爱人背叛而痛苦、他从最开始强行维持的冷静,一点点向疯狂。
已经开始有所质疑、动摇了吧?
当怀疑的种子落在心间的缝隙,构建在虚无飘渺的基础的爱情只会轰然倒塌,这种好滋味,鬼怪最需要索求汲取的力量。
但盯越久,鬼怪的意便越僵硬,它着两人依旧缠缠绵绵勾着的手指。有些不耐烦地想到——这两个人,怎么还不闹掰?
甚至连戒舟衍,刚才偶尔瞥向它的一眼都没有怨气和害怕,就有点说不清道不的意味,像对它有些不满,还有点冷淡的嫌弃。
不管怎么想,这两人的关系未免也太和谐了,一点没有即将自相残杀的残酷氛围。
它唇角的容被一点点抻平,眼中含着阴郁的威胁,阴森地说:“我可不在搞什么爱情考验,自愿牺牲的人才能成功逃出之类的把戏——这会让我觉恶心。死了的人,就会留在这里。”
鬼怪愤怒地想,都怪些搞钓鱼执法的鬼,难道这些人类还有什么别样的想法,以为这才正确的生路?
“我的规则已经告诉你们了,只要你们当中有一方死亡,我保证剩下的一个能活着从密林出。”它唆使道。
元欲雪微微沉默了一下,继续了最开始的个疑惑:“……所以,你能给我提供武器吗?”
鬼怪:“……”
它对元欲雪的直接甚至感到了一丝微微的惊愕。居然直接跳过了它最爱的感情牌步骤,也不诱导一下对方自愿做出“牺牲”,便直接进行到原本应有的最后一步吗?
无法让它到这些受困于爱情的凡人精神解体、一点点崩溃的痛苦,少了这些有趣的奏,总觉最后的结果有些单薄无趣。相比人类力量不足的缠斗,它更乐于见到这些人类以言语杀人。
当然,它也不会拒绝送到嘴边的食物。只微微示意,元欲雪的身旁的树下出现了两把并不算好使用的武器——刃口处还沾着干涸血液的斧子。做工粗糙,把手处甚至微微有些松动,着吓人,但杀伤力也非常有限。
的,两把。
既然提供武器,鬼怪更乐于到“势均力敌”而血腥的对局。
它还等待着另一方在绝望下的反击。
元欲雪面无表情地蹲下身,捡起了其中一把斧子。
刀口微微发钝,重后轻,使用起来相当吃力,并不算非常强悍的武器。
但对于元欲雪而言,已经足够了。
破鸿蒙虽然好用,但每次消耗的能量也极大。以至于元欲雪想要使用之都要精打细算。对方能动提供武器,从某种程度而言,倒非常贴心。
也为后面即将进行的动作,元欲雪想松开和戒舟衍牵着的手。但对方的安全感似乎并不强,戒舟衍垂着眼,似乎并不愿意松开和元欲雪相钩着的几根手指,显出一点脆弱情态来。
元欲雪微微顿了一下,安慰他:“我会快。”
快就回来。
“快会杀了他吗”?鬼怪想。
它见到元欲雪拿起它给予的斧头,心中股嗜血快意越来越兴奋,细窄的眼眶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仿佛立即就能汲取股绝望情绪带来的味。但戒舟衍始终没有碰把斧头,还让它心中略微有些遗憾。要只有一个人的屠杀,另一人和自杀牺牲也没什么区别了。
修长的手指握在松垮垮的斧柄,时元欲雪的目光,却向了只鬼怪,而不落在戒舟衍的身,让它的心中生出了一份怪异和不悦。
仿佛被侵犯了它的权威。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它不满于期待的大戏还未开场,时的声音都略微有些冷酷,带着一点急躁,“只有这样的武器给你。你要还想要别的,就把这些吊绳拿。”
说到最后,还略微有些恶意的嘲弄。
元欲雪双黑沉眼眸静静注视,倒映出一道狭窄的鬼影。他缓缓点头,忽然说道:“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不出。你猜个人会谁?”
虽然这么询问的,但元欲雪却没有要等待它的答复的意思。为下一瞬间,元欲雪的身影便真正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它面,一道利风起,把粗制滥造的斧头仿佛划破了面的空间,掀起一阵怪异腥味。让鬼怪微微惊愕地后退了一步,脸五官诡异扭曲。
怎么可能!
一个人类应该不可能接近了它的。
但更让它感到愤怒的,就在一瞬间,它居然感受到了被威胁的恐惧。
可鬼怪应该凌驾于人类层次之,再强悍的人类,又怎么可能和鬼神的力量相比拟——时它做再多的假设也没有用,为元欲雪的意思已不言而喻,他伫立在,一击比一击更快,偶尔凝聚的画面当中,可以见他双眸中冰冷杀意,精密执行着杀戮程序。
清癯的少年拿着一把破烂斧头,杀意凛冽,妄想屠鬼。
它时的确生出了切实的愤怒,不知对区区一名人类,居然异想天开触犯它的权威而愤怒,还对一瞬间,它居然对人类退避、甚至产生了畏缩而愤怒。
过于强烈的怒意甚至让它放弃了观赏自相残杀好戏的机会,而决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