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给出了拒绝的答案 。
说辞倒是人情世故多了 , 说是多谢厚爱 , 可惜由于身体原因不能胜任顾问一职 。
提起薛青平 , 倒是员工之间重新揩起一波讨论 , 尤其设计部 。
其他部门尚可能说不认识这个人 , 对所有设计师来说 , 不管欣不欣赏他的风格 , 几乎不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 。 甚至休息时间 , 林诗茹特地问过冯敛臣 :“ 你是不炎见过薛青平本人 7“
冯敛臣说是因为工作原因 , 以前公司和他参加过同一个展会 。
林诗茹问 :“ 你知不知道他的手是什么情况 ?7“
她随口一问 , 这是最近大家聊天打听的问题 。
冯敛臣其实是知道的 , 但是因为知道 , 反而没有多说 。
大概很少有人想到 , 他和薛青平两人居然还谈得上有那么一点交情 。
当年薛青平当众拒绝了冯敛臣的名片 , 给他制造了一场难堪 , 后来还是助理来道歉 , 送了张名片到谭儒那里 。 本来所有缘分也就到此为止 , 之后未必真的会合作 ,
远论再打交道 。
谁也没想到仅半年后 , 这位天才设计师遭遥飞来横祸 。
薛青平出事后 , 手伤严重的确是真的 , 医生说是伤及神经 , 需要长期复健 。 预后好的话 , 有望恢复九成功能 , 做精细的动作或许都没问题 , 但是要说完全像原来一样 , 还是不大可能 。
但是薛青平那样精微的雕刻手法 , 何止是 “ 能做精细动作 「 能够满足的 ?
到了他这个层次 , 需要的是手 、 眼 、 心高度协调 , 差之毫厘都不能称之为艺术 。
业内熟悉的和不熟悉的人纷纷表示关注和关心 , 包括谭儒在内 , 他嘱咐冯敛臣记得写封问候信 , 冯敛臣以集团的名义给他的工作室发了一封邮件 , 内容自然是些表示宽慰的场面话 , 未尾表示有任何需要 , 可以随时和他们联系 , 署名处有他带有联系方式的电子 。
这封信他拟了两天 , 出于遗憾和嗜啄 , 官方措辞背后 , 也多少有几分真情实感 。
当然 , 不出所料 , 送去的礼品没有被接受 , 邮件发过去也是石沉大海 。
大约又过了几个月后的标个晚上 , 冯敛臣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一一开始不知道是谁 , 险些还以为诈骗电话 , 那边自嘲地笑了一声 :“ 不是说有任何需要 , 随时可联系吗 ?“
对方挂电话前 , 冯敛臣突然听出对方的声音 。
他连忙喊了声 :“ 薛先生 ?“
后来据薛青平说 , 打出这个电话也完全是阴差阳错 , 有一阵子 , 他不想见到任何认识的面孔 , 不管是关心的亲戚还是熟悉的助理 , 只想让所有人都消失 。
那天背着人喝了酒 , 从邮箱里找了封看起来诚恳一点的邮件 , 按上面留的电话打过来 。
他发了一通牢骚倒头就睡 , 冯敛臣只是听着一一大约发现冯敛臣是个很好的听众 , 薛青平第一回酒醒说不好意思 , 第二回喝了酒又来骚扰他 , 之后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 。
这些年陆陆续续 , 始终维持着交流 , 君子之交淡如水 , 两人交往就维持在这个界限 。
因此冯敛臣模糊知道薛青平的生活状态 , 取决于对方聊天时主动透漏多少 。
似乎以那场车祸为分界点 , 薛青平的人生分成拥有一切和失去一切两个阶段 。
对一个艺术家来说 , 失去创作能力已经是常人难以愚象的打击 , 何况父母妻子一夜之间全部离开 , 当时在车上的孩子也遮受到巨大的惊吓 , 很长一段时间只会尖叫和爬行 。
他的孩子本来就有点不合群 , 长期以来都是妻子照顾 , 当父亲的只做甩手掌柜 。 过去妻子溺爱小孩 , 只觉得孩子被惯坏了 , 做了一个月心理干预后 , 却被诊断出高功能自闭症 。
恢复无望的事业 , 丧失亲人的打击 , 需要额外费心的孩子 …... 有的人可能会一蹲不振 , 薛青平倒还算豁达 , 从那段灰暗时期走出来后 , 他没再回来做珠宝设计 , 但也不算一蹲不振 , 据冯敛臣听说 , 这两年他对舞台戏剧产生了兴趣 , 和各大剧团保持着合作关系 。
只是看来 , 他宁可担任剧团的艺术顾问 , 钻研服化道和舞美艺术 , 也不愚接受谭氏邀请 , 袖着手念念叨叨 :“ 没时间啊 , 你也知道养小孩很辛苦的 , 还要接送孩子 3
干预中心 …...“
周六冯敛臣去剧院找他 , 其实没有提什么要求 , 只是为了当面解释一下情况和立场 。
他和薛青平的交情属于私人来往 , 何况也并不密切 , 甚至连朋友都不知算不算得上 。
如果代入公司的立场 , 不免就变得复杂了 , 牵扯到很多利益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