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的?还是失算了导致的失误?
会不会是津岛右卫郎为了报复才这样做的呢?
老人沙哑又苍老的声音悠悠地响起,他发问,“能力?津岛怜央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吗?”
连头发都花白了的高层用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投向了坐在一旁打从一开始就在全力保着津岛怜央的五条悟。
但吊儿郎当的白发少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又捏起了一块糕点塞进嘴巴里,眼睛亮亮地注视着津岛右卫郎。
这飘荡着袅袅白雾的茶室中的三人相互注视着彼此,形成了一个奇异的闭环,空气安静了下来。
津岛右卫郎的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静,听到了高层所提出的问题之后,他像是倏忽意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一般,整张脸都紧张到发烫,他否认道,“没、没有。”
一旦犯下一个错误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崩盘了。
津岛右卫郎拙劣地转移着话题,“怜央身上确实寄宿着咒灵,但是那个咒灵从来没有主动出来害过人,我已经查清楚了,之前死去的那个保姆也是罪有应得,她为了贪图钱财,竟然克扣怜央的伙食和衣物,时常虐待他,因此那咒灵才会出手报复那个保姆的……”
“能力。”但是咒术界的老人不为所动,他打断了津岛右卫郎的话语,用那样具有压迫力的眼神注视着津岛右卫郎。
他常年身居高位所历练出的气势和真正在生死实战中磨砺出的杀气,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挡住的。
身材干瘪又精瘦的老人看着津岛右卫郎,重复了一遍,“津岛怜央的能力是什么?”
明明语气平淡,问话也平常,但津岛右卫郎的脸色却肉眼可见的苍白了起来,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无法自控般张开了嘴,说道,“是许愿……怜央他、可以实现我的愿望。”
形式古旧的木质建筑中,光线有些暗沉,津岛修治就沉默地垂首站在茶室的障子纸门前,淡淡的阴影从他的脚下拖拽了出来,他听着津岛右卫郎按计划说出的这句话语,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到目前为止,事情都还在他的预想之中顺利地进行着。
。
他们没有再多停留多久,在津岛右卫郎说出那句话之后,咒术界的高层就变了脸,叫来仆人客客气气地把他们请出了宅邸,连五条悟都没能得到好脸色,一视同仁地被赶了出去。
五条悟在津岛右卫郎说出那句话语之后不久,就略微有些明白了津岛修治的打算。
他叫住了津岛修治,“你想要利用怜央的能力让咒术界陷入混乱吗?”
津岛修治站在了敞开的车门外,转头朝他投来一瞥,浅笑盈盈,无辜地说道,“有何不可,你不是最讨厌正论了吗?我可是在帮你在咒术界掀起一场革命啊。”
“还有,‘利用’什么的,也太难听了。”身着华服的鸢发孩童歪了歪头,说,“我和怜央只是在竭尽全力地使用着自己的优势在‘自卫’而已啊。”
“虽然我不讨厌这样的做法啦,但是如果会牵连太多普通人的话可不行。”五条悟没有反驳津岛修治对他[讨厌正论]的论断,只是说着,“现在的咒术界确实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腐朽气息,也是时候进行一场革命了,但如果因为革命将无辜的人牵连进来,可就太糟糕了。”
“津岛怜央的能力会将整个咒术界都搅乱的。本来就稀少的咒术师卷入这潭浑水之中,无暇顾及执行任务,只会导致国境内的咒灵日益增多,让因此被害的非术师增加。”
“五条悟,你是不是太过心软了?”津岛修治的语调轻柔,咬字缱绻,神情却又带着居高临下般的讥讽与冷酷,“你见过哪场革命,是没有流血牺牲的无辜者的?”
“有所贡献的死去,才算是[牺牲],否则的话,就只能说是[被害]。”五条悟驳斥着津岛修治的说法,“你这家伙,不要偷换概念啊。”
“无论你是怎么想的。”津岛修治有些厌倦了,无论怎么说,他和五条悟都是心志相当坚定的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他索性也并不浪费功夫了。
津岛修治扶着车门,钻进了车里,他回头说着,“雨水已经落下了,不可能重新倒流回天空之上,你们既然已经坐在了绝佳的观众席上,就摒弃杂念,好好享受这一场暴雨所带来的清凉好了。”
他微笑着,“我保证,这会是一出精彩夺目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