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半天劲,纪念物倒是弄出来一堆,有用的东西没两样,只有原拓从一本旧诗集里面翻出了一个折叠起来的大信封。
纸面泛黄,显然已经很老旧了。
原拓将信封打开,稍微一用力,信封就顺着折痕撕出来一道大口子,里面装着的碎纸片掉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原拓毫不意外地看见,上面的内容是他和裴洋之间血缘关系的检测,证明了他确实是裴洋的亲生儿子。
童隽将落在地上的碎片捡起来,拼了两张之后发现是撕碎的信纸,上面有着已经很模糊的字迹。
信纸碎成这样,显然不是被原拓刚才不小心撕的,而是从一开始就被人扯碎了,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没有扔,又扔进了这份装着鉴定报告的信封里。
上面的内容已经残缺不好辨识,两个人拼了一会,勉强辨认出其中的一段文字:
“……你与她在一起,是被算计还是有意,我都不在乎,随你们去吧……就像你也没资格来质问我信里那些事情是否真实存在,我不信你了。”
这两行字被念出来,原拓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杵了一下,他蓦地伸手,想要从地上将信纸拿起来看个真切,指尖却在即将接触到那些碎片的时候,绷紧按在了地毯上。
我不信你了……是否真实存在……被算计,还是有意……
这些散乱的声音在脑海中盘旋,又以母亲的口吻说出来,原拓总觉得应该已经窥得了某些真相,但思绪乱糟糟的,脑子一时不大会转了。
童隽在旁边抓住了他的手臂,温柔地拍了两下,然后将一杯水递到原拓唇边。
原拓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混乱地道:“这是我妈写给我爸的。”
童隽道:“能看出来。”
原拓道:“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得知了裴洋和李欣丽在一起的事,她不信任裴洋了,那么接下来她做了什么?是也为了报复对方,真的发展了一段婚外情,还是被人诬陷,不屑解释?”
与其说他在问童隽,其实原拓更多的是在自言自语,童隽将那个旧信封拿起来,说道:
“这上面有邮戳,是有人给你爸爸寄了一封信。但既然亲子鉴定上写明了你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信封里面装的肯定不是这张鉴定书,估计是伯母跟其他人来往的某些证据,当然有可能是假的。”
以裴洋的性格,收到别人的来信说老婆出轨,对于他来说肯定是奇耻大辱,不会留下这些东西,亲子鉴定说不定就是在收到信之后做的。
做完了之后,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把亲子鉴定连同原笑娟那些撕碎的信纸都给放到了信封里面,夹在一本闲置的书中深藏至今。
童隽想象中,裴洋对待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但如今看他跟李欣丽的相处方式,再看他某些细节处的言行,他能感觉到,裴洋对原笑娟其实并非没有感情。
只不过他的感情,太浅了。
原拓也有这种感觉,他以前不懂感情,可能不会想那么多,现在跟童隽在一起了,懂得爱上一个人的滋味,才更觉得裴洋讽刺。
他忽然觉得兴味索然,将那些东西重新塞回破烂的信封里,往旁边一丢,说道:“算了,反正证明是他先出轨的,不管我妈在之后做了什么,裴洋也没有立场指责。”
童隽道:“这些东西……?”
原拓道:“没什么用的都扔了吧。”
跟裴洋有关的他一样都不想留,干脆就都装回到箱子里,准备明早放到小区外面的垃圾桶旁边去——里面有不少还能用的好东西,拾荒的老人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
童隽将那本相册打开,把里面的照片都一张张抽出来,有裴洋的撕碎,原笑娟和原拓的留下来。
在他将一张照片抽出来的时候,忽然从相片后面掉出来了一张叠好的纸。
童隽“咦”了一声,将纸展开,惊诧地发现,又是一幅原笑娟的画像。
原拓凑过来看见,也吃了一惊。
这幅画和之前童隽在李瑜航手机里看见的那幅不一样,那上面原笑娟是短发,这张则是长发,人也稍微胖了一些。
原拓拿着这张画端详半天,当真相一层层抽丝剥茧出来之后,他已经由之前的激动、愤怒、疑惑变成了可以平静接受任何事。
“这张应该是我出生之后不久画的。”
童隽道:“明天找人去做个笔迹鉴定吧,看看是不是两幅画都出自郑安秋之手。”
他也有点凌乱了,如果这两幅画都是郑安秋画的,那就说明他跟原笑娟的交情应该匪浅,尤其是又在他们调查原笑娟有没有出轨的时候出现了这些画像,实在让人想多心都不行。
不管是他为了污蔑原笑娟故意画了画像,还是郑安秋跟原笑娟之间真的有过密切的来往,童隽都觉得很匪夷所思——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继父啊。
他的继父跟原拓的亲妈?
而且原笑娟离婚的时候,郑安秋跟他前妻的婚姻应该已经结束,但还要在好几年之后才认识邵玉琳,正好是空档期。
但后来原笑娟那么落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