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六月。
谢韫醒来时,桑窈还在睡着。
她的腿亲昵的搭在他的腿上,窝在他怀里。她比刚嫁进来时丰腴了点,成亲前瘦的那点,在成亲后好像又养了回来。
但谢韫还是不太满意,因为她看起来仍然很纤细,他一只手就能毫不费力的搂起来。
他睁着眼睛没有出声,也没有着急起身,而是就这样看着身边这个睡着正香的少女。
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手臂,嫣红的唇因为脸颊被挤压而轻轻嘟起,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她轻轻皱眉,继而舔了舔干燥的唇。
谢韫眸中带着几分温和,他就这样盯了半天,然后没忍住伸出手,手指虚虚的落在了她脸颊。
外面响起一声轻咳声,是净敛的声音。谢韫原本弯起的唇角迅速垮了下来。那个狗奴才又再催他起身了。
两人成婚以后,桑窈很多时候会跟着他一起起身。她做什么都很认真,忙起来的时候根本顾不上他。
但是这个月起,不知为何,她格外的贪睡,每次他起来的时候桑窈都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甚至有时候他不慎发出些声音都没能吵醒她。
谢韫想着想着,原本悬在她脸颊上侧的手指轻轻一落,碰到了她。还没动两下,外面的那个狗奴才又开始咳了。
谢韫木然的收回手,冷峻的面庞一片不耐之色。
他掀开薄被,替桑窈盖好后,随便披了一件衣服,便轻轻的打开了房门。门外的净敛连忙站直身体,偷偷瞅了他一眼。
面色不善。
他迅速低下头去,
谢韫回身关了门,净敛感受到男人身上沉沉的压迫感,心虚的道:“公子,再不走该迟到了。”
谢韫睨视着他,默然不语。净敛盯着男人的鞋尖,然后听他漠然开口道:“谁给你的胆子催我的。”
真的搞笑。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自己啊这个狗东西!有两回这男人因为沉迷温柔乡差点错过了正事,逮着他狠狠骂了一通,说他不提醒他。
男人真的很善变。
少夫人可真倒霉!
谢韫懒得听他辩解,他冷着张脸,步子迈的大,净敛得费劲些才能追上他。
他当然不敢和谢
韫争论,遂而只能熟练的道歉:“属下知罪。”
谢韫推开偏房房门,随口道:"杨温川到了吗?"
净敛招呼丫鬟进来送水,道:“回公子,两月前就到了。杨大人那边的情况不好处理,三年之内一定回不来。"
他想了想,又投其所好的加了一句:"公子您且放心。"
谢韫拭过手后,将帕子随手扔在一旁,冷眸看向他:“我放心什么?”
净敛:
男人继续道:“他回江南是他自己的选择,跟我有关系?”
净敛低着头,面色复杂。
真亏他说得出口啊,这的确是杨大人自愿的没错,关键是人家没有其他选择啊。
当初不就是因为杨大人当面挑衅了他一句,道是他使了不光彩的手段才让少夫人甘愿嫁给他。人家也没说错啊。至于这样千方百计的把杨大人弄回江南吗。
还不承认。
“跟您没关系。”
他暗哼一声道:“是属下,是属下小肚鸡肠,瞧不惯杨大人这种对少夫人居心不轨的人留在京城,杨大人走了,属下就可以放心了。"
谢韫已经洗漱完,他将桑窈给他修的香囊绑在革带上,然后从他身边走过,瞥他一眼道:“知道就好。"
大
桑窈这一觉睡了很久,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就算如此,她仍然觉得昏昏沉沉。怀梦进来给桑窈送衣饰时,桑窈还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感觉自己怎么也睡不醒。
怀梦瞧桑窈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轻声道:"小姐,您若是觉得困,不如再睡一会吧。""左右今日也没什么事。"
桑窈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成天都在睡觉。”
以前她晚上如果跟谢韫睡了,弄个两三次时她会累的昏睡过去,第二天也会晚起,但问题是这两天她跟谢韫根本就没怎么睡,她还是觉得好累。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春困?
怎么就没见谢韫困呢,一天到晚都生龙活虎的。桑窈道:“怀梦,下回我若是过了时辰还没醒,你就直接叫我吧
。”
怀梦劝说道:“小姐您平日劳累,多睡一会也好。”
桑窈下了床,念叨道:“那我这睡的也太久了。”
这春困莫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
她也不好意思问怀梦,便道:“叫人送早膳进来吧。”
刚醒就饿,好几天都是这样。说她是病了好像也不太对,哪有人病了脑袋里不是吃就是睡的。
她暗下决心,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膳食的香味很快就飘了过来,桑窈下床洗漱,还没梳妆就坐在了桌前,非常满足的喝了一口浓香的甜粥后,她同怀梦道:
“怀梦,昨天中午的那盘蜜炙笋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