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还未开口,永琏就软软的靠在许念怀里,声音洪亮的说道:“皇阿玛,儿臣还不可以自己吃饭,儿臣手上没力气。”
弘历没好气的瞪了永琏一眼,心底不免感叹:这么笨的儿子,真的是朕的太子!语气凉凉的开口,“身上没力气,说话倒是中气十足啊!”
小家伙一看穿帮了,立马求救似的看向许念,眼睛眨巴眨巴的,可爱到不行。
许念笑着将永琏放到床上,明玉适时的收走碗碟退下,许念走到弘历身边,轻轻拉住他的袖子,笑的灿若春花,“臣妾今日多做了一份虾泥蒸蛋,皇上要赏脸尝尝吗?”
“那朕就勉为其难,尝一尝皇后的手艺吧。”手里的折扇轻轻摇晃,唇角微微上扬,还得意的看了眼永琏,气的小家伙脸颊一鼓一鼓的,他却朗笑出声。
“好了,他可是你亲儿子!”许念将弘历拉出了东暖阁,轻睨了他一眼。
这一眼的风情,无形中撩动了弘历的心,两人却都不自知。
虽然和弘历接触的时间不长,许念也大概摸准了他的脉,心思细腻,总是看破不说破,有些口嫌体正直,有些毒舌,还有些抖M,有趣又不失风雅,是个十分有魅力的男人。
弘历正吃着虾泥蒸蛋呢,尔晴就双手举着托盘进来了,托盘里放着一叠写着字的宣纸,还有几件极有价值的首饰,“娘娘,小扣子交代了,说是有人收买指使的他,他才在夜里偷偷打开东暖阁的窗户,让二阿哥的病情加重,从而……”
尔晴,乍一眼看上去并不起眼,端着托盘十分恭顺的模样,像个刚入宫的小宫女,但她是富察.容音身边的大宫女,地位之高,分量之重,在一众宫女之中屈指可数。
许念的表情一瞬间冷肃起来,声音冷冷的问道:“是谁指使的?”
尔晴似有难言之隐,隐晦的看了弘历一眼,弘历重重的放下手上的碗,白瓷碗撞击桌面的声音沉闷,“说!看着朕作何?朕还能包庇此等歹毒之人不成。”
“是,是高贵妃。”尔晴结结巴巴的说道。
许念拿起那叠口供仔细查看,脸色越来越难看,片刻后,一手重重的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茶碗微微颤动,“这些奴才真是好大的胆子!”
原来,小扣子做的那些事,和他同屋的小印子也隐约知道,甚至永琏屋里的两个洒扫小宫女也发现了不对劲,只是没有一个人想着上报,还在互相打掩护。
“做奴才,最重要的就是忠心护主。”弘历抽走许念手里的那叠口供,语气森寒的说道:“既然连这些都做不到,留着还有什么用。李玉,通通杖毙,让长春宫的宫人都去观刑,朕要让他们知道,这就是他们背叛主子的下场。”
“喳!”李玉看着弘历此刻黑如锅底的脸色,努力缩小自己的身影,匆匆的离开了。
“来人,宣高贵妃过来!”弘历吩咐道。
没过多久,随着门外太监的一声唱和,一名浓妆艳抹的宫妃在侍女的搀扶之下,仪态万千的走进了长春宫,女人一身墨绿色华服,镶珠嵌玉,耳上三颗宝光四溢的东珠坠子,手腕上缠绕着一串由十八颗翠珠与两颗碧玺穿成的翡翠手串,尤其是头上一顶大拉翅,珠光宝气,嵌着银制翠蝶,红宝石牡丹,两者皆栩栩如生,随着她的步伐,蝴蝶飞舞牡丹颤动,说不出的华贵。
这就是在后宫里如日中天的高贵妃——高宁馨。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高贵妃婷婷袅袅地走到两人面前行蹲安礼,对着许念时,无论是动作还是声音,都透出一股不加掩饰的敷衍,不待许念开口叫起,就自顾自的起身了。
许念也未在这种事上和她计较,弘历抬手就将手边的一叠口供扔到她笑盈盈的脸上,“你自己看看,看看你做的好事!还能觍着脸在这儿笑?”
铁证如山,面对这些,高贵妃的腿下一软,直直的跪在弘历脚边,眼中含泪,但那抹慌张却是骗不了人,“皇上,这是诬陷,是有人想要诬陷臣妾,还请皇上明鉴啊。”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许念。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高贵妃依然想着攀扯皇后,弘历气的眼都红了,一脚将高贵妃踹了出去,她捂着肩膀趴伏在织锦地毯上,不可思议的看着弘历。
“来人!”弘历的声音似数九寒冬的冰雪。
还不待弘历再做吩咐,高宁馨的大宫女芝兰就跪了出来,将所有罪行都揽在了她的身上,“奴婢自小就伺候在主子身边,见她如此爱重皇上,日日暗自神伤,可皇上的眼里却只有长春宫的皇后和二阿哥,奴才一时气愤,这才收买了小扣子,求皇上明鉴,奴才没想要二阿哥死,只是想让他病情加重,让皇后忙的无心顾及皇上罢了,求皇上开恩!”
“真是一派胡言!巧言令色,砌词狡辩,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砍了!谋害皇嗣,其罪当诛,把她的族人一并发配去宁古塔为奴。”弘历厉声吩咐道,看着芝兰像条死狗一般的被侍卫拖出去,听着她凄惨的呼救声,高宁馨朝弘历膝行了两步,弘历却未给她哀求的机会,“至于你,御下不严,致使贴身大宫女做出谋害皇嗣之事,罪责难逃,即日起贬为宁妃,杖责二十,禁足储秀宫三月,罚俸一年,望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