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才十两银子!
她认了女儿,几千几万两都有!
陈翠娘拼了命的想要呐喊出声,可这不靠谱的继子,已经将她一头塞进大柱的怀中:
“爹,你不若请半天假,好好按住婶婶吧!”
“我听说脑子不大行的人冷不丁会发狂——对,按紧!”
“爹,快按住嘴——那发羊癫疯的会咬舌头的!”
大柱倒确实是老实人,此刻两手一带,一只手捂嘴,一只手箍住陈翠娘的胳膊,这常年干活的硬汉,力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一把就将陈翠娘那柔弱且小鸟依人的身子牢牢圈紧,半点问题也没有。
至于要咬舌头为什么要捂嘴……这个问题大柱想不到。
倒是身侧有人支招:“光捂住嘴不行,等回去了,你寻摸个小木块,下回她再犯病,先把木头塞嘴里,这样就不会咬到舌头了。”
陈翠娘:“唔唔唔——唔——唔!!”
办完了这一系列的事,小野这才对白麓恭恭敬敬的行李:“多谢主家!”
白麓心说:小伙子表现的这么亮眼,回头谢婆婆估计要介绍个百里挑一的来配才是。
她也表示理解的澹澹一笑,这边小明已经从账房手里拿了10两银子:
“拿着吧,你娘这个模样,也怪可怜的。”
至于这十两银子拿回去是冬天买柴还是给小野娶媳妇儿,又或者给陈翠娘抓药看病……那这个她不管。
于是,大柱请了假,带着十两银子和自己这脑子不大行的婆娘回去。
而小野,在众人又是同情又是叹息又夹杂着一丁点羡慕的神态中,老老实实在干活。
嗯,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
这边事情刚一解决,却见小亮也匆匆忙忙跑过来:
“主人!”
“咱们工地外头来了一户人家,说是郑医师的家里人,我给安排到医院了。”
白麓大喜:“不是说搬家了吗?怎么咱们没找到?这边都找过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绕过一堆堆的石料和木材,迅速赶往那个简陋的不像样子小宅子。
没错,目前只有两个医师一个学徒的“医院”。
小亮也紧跟着:“咱们让人出去找都说是搬家了,而且还搬了好几回,因此只给大家留了地址,说是有消息通知一声,这边有重金酬谢。”
“没曾想,咱们还没收到消息呢,他们自己就过来了。”
白麓其实内心也松了口气。
当初他们是从谢家手里救了郑医师没错,可郑医师也一路辛辛苦苦跟着他们去了云州。中间害怕谢家牵连,只去信叫一家子人都赶往帝都。
可万万没想到,来了帝都按照约定的地方去找,邻居们却说早已搬家了。
这几番来回,郑医师嘴上不说,并且很确信自己家人没事,但白麓却还是记在心上了。
医院离的并不远,日常也无非就是帮干活的人看个皮肉伤,其余大部分时间两位医师都在搞研究呢。
他们可是听说了,等到宅院建成,有专属于他二人的铺子,到时候他们的各种配方成品都在这里卖……
若是谁哪个月挣的钱少了,两相对比,岂不是矮人一头?
这口气两人都在争呢!
等白麓赶到时,郑医师已经一家团聚度过了两眼泪汪汪的阶段。
隔着院门,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正叉腰站在那里,指着郑医师的鼻子在骂:
“人笨不是问题,怕你就是不听劝!”
“当初你去谢家我怎么说的?我说这家风评不好,你非说宅院大,到时候肯定钱多病人也多!”
“如今可好,差点把命丢人家手上了,那是挺有实践意义的——怎么着,你养伤的过程还专出一本册子吗?”
郑医师臊眉搭眼的站在那里,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抬起头来:“这倒是也可以……”
好家伙。
白麓瞬间捂脸。
果然,只听短暂的沉默后,那妇人已经开始捋袖子了:
“那确实可以,时间久了,我怕你记不清,我今日再打你一顿,你好好品品……”
“你这挨千刀的,自己出门潇洒,全然不顾咱们娘几个死活……我们在帝都日子多难过,你知道吗!”
郑医师动了动嘴,彷佛又要说什么,白麓眼皮一跳,赶紧冲进去:“郑医师!恭喜你们一家团聚啊!”
然而郑医师却是个非常坚定的人,哪怕被打岔,也要说出事实——
“夫人,日子艰难的话,你为何胖了这许多?”
“跟以前胖若两人,我完全认不出了。”
白麓冲刺的脚步都停下来了。
院子里还站着郑医师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和女儿……
总之,此刻,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下一刻,只听那夫人冷笑一声,这回也不捋袖子了,直接向前一个冲撞,愣是让郑医师一把年纪还摔进草药堆里坐了个屁股墩:
“是吗?那看来我果然是胖了。”
就在此时,只见郑医师那面貌普通的孙女儿站了出来:“爷爷,你不能这样说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