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好事?
接地气的陛下只觉得腰不酸腿不疼,瞬间便精神抖擞了:“速速呈上来!”
等到那匣子被送进来时,沉甸甸的手感也着实叫大太监吃了一惊。
不是说是份奏书吗?为何这样压手?
等到匣子打开来,便连永安帝也有些无语了。
“这……这么多啊?”
好歹也曾入宫伴胜,时阅川微微一笑:“陛下容禀——其中有一份是单独秘方,另外便是臣这段时间所见所闻。”
他说到这里,脸色突然严肃起来:
“臣途经云燕两州,当地路边突然开出许多红色花朵,殊为艳丽,然胡图却在高价收购。”
永安帝的眉头皱了起来。
“胡图小国,连年入帝都哭穷,朕看今年应是不穷了,竟还有余钱收购鲜花。”
时阅川微一拱手:“陛下请看,匣中最厚的那份,便是讲得胡图所购鲜花的作用与危害。”
“虽是米粒之国,可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提起外邦便要想起打仗,想起打仗就会想起空空的国库,还有拖欠的军饷。
永安帝瞬间头又开始痛了:
“此事容后再议,容后再议……我先看看你说的良方。”
“容后再议”是永安帝最熟的拖延**,好在当今脑子清醒,虽是拖延,但最终会办的。
因此时阅川也不急着追问,反而沉默的一拱手,静立一旁了。
大太监则看了看依然稳如松柏的他,心中也微松口气。
无论如何,今日揣摩上意帮忙递句话,这险虽然冒了些,但这位探花郎,倒也没叫自己失了圣心。
想到这里,大太监唇边含笑,也静立在一旁了。
……
白麓对晒盐法也是一知半解,但时阅川却是曾亲自海边巡查盐厂的,海边酷热,地多盐碱,风浪也多。
当地更是贫瘠,历来都是发配之所。
而盐场的苦,更是苦中之苦。其内多为罪民,工人均不长寿。
而煮盐,便需制大鼎,灌海水入内,热火日夜不停的烹煮,这才能得出苦涩腥咸的盐花。
因此,白麓只大概提了一提,时阅川便迅速意识到重点。
等到连番问询后,再结合自己所观盐场之事,那“晒盐法”单从理论上讲,在他的奏书里已然是成熟的了。
接下来的问题,无非是边做边从小处调整,但整体方法定然是没差的。
毕竟,云州太阳炽烈,时阅川也曾用盐水试过。
若非有一定把握,他又怎敢将此事拿来献给陛下呢?
如今,奏书上详细讲了他的实验过程和设想办法,而后便是配了几张图,字数倒是不多,半盏茶时间永安帝已经完全看明白了。
但他内心惊喜,也知晓臣下是个什么性子,此刻将这份奏疏翻来覆去足足看了三五遍,这才再次问道:“可有把握?”
时阅川迅速躬身承诺:
“回陛下,不敢说万无一失,但也有七八成的把握了。”
“好,很好!”
永安帝按耐不住站起身来,此刻在书房来回走动,已然将这莫须有的雪花盐换算成了足额的钱财,而后一项一项心中支应出去了。
花钱的感觉如此快乐,哪怕只是云花钱。
于是永安帝又好心情的翻了翻最厚的那份奏书:“我来看看这是何等花草,竟叫胡图也舍得拿出钱来……”
陛下突然没声音了,大太监心头一跳,赶紧看过去,却见陛下眉头紧皱,神情越崩越紧。
这是……
时阅川却心知——为了叫陛下第一时间就能受到冲击,那份奏书开篇便是天桑花的毒性。
“岂有此理!”
伴随着奏书被狠狠掷到桌面上,永安帝的脸色也格外难看——
“果然是番属之国,位卑心妄!”
“既是如此,待到盐场有收入后,着令户部即刻给云州军拨饷,叫皇甫将军好好替朕收拾他们!”
“再传朕口谕给鸿胪寺:闻听胡图今年财富民旺,已然开始爱惜花草,朕心甚慰。”
“既是如此,我泱泱大国也不可小气——今年胡图再有人来求粮草,粮草别给了,好歹也是一国,怎能吃嗟来之食呢?便从坊市采购些花草盆栽,热热闹闹的让他们带回去吧!”
“也叫胡图看看我大政地大物博,花草丰美。”
时阅川忍俊不禁,忙低下头去。
一年未见,陛下还是那个陛下,行事促狭的很,恐怕跟阿麓还有共同言语呢。
永安帝发泄完一通气后,很快便又心气顺畅,这时才饶有兴致的问:“爱卿,听说你在外城置了庄子?怎么安置的这么偏远,我原打算在内城赐你一座宅邸的。”
不过肯定不大。
这年头,陛下也不大有钱呢。
时阅川微笑回应:“谢陛下,不过我的意中人只爱山水田园,且还打算在外城置办戏园子,多方嘈杂,在内城着实扰民,便只能愧拒陛下恩赏了。”
永安帝挑起眉头:
“哦?咱们探花郎也有意中人了?可恨朕的公主太小……是哪家女儿?”
时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