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嫁给卫璟,可却绝不愿用这种最难堪的方式嫁过去,这样甚至,甚至比她主动跟着卫璟到秦夫人与建王妃面前坦白承认,还要难堪万分。
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此时的她只感觉自己的脸皮像是被人硬生生地从脸上剥下来,然后丢到地上,被一个又一个人,践踏了一遍又一遍似的。
这样的感觉,真的比死还要难受……
太难受了。
而这样的感觉是谁带给她的?
棠宁。
是的,都是棠宁,是她害了她。
秦芊芊用力捏了下身上的被褥,再次抬起头来,“真的,大家听我解释,我是真的被人算计了,而且算计我的人我也知道,就是棠……”
刚刚推开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一群人,走了进来的秦夫人才刚听到这里,心口便瞬间一跳,特别是在她看见秦芊芊的嘴型的一瞬,更是目眦欲裂。
“芊芊!”
她蓦地一声厉喝,直接打断了秦芊芊意图将棠宁牵扯下水的话。
“你给我滚下来!”
听到这样的话,秦芊芊眼中的愤恨更甚了,同时心头不停窜动的怒火,使得她完全忽视了秦夫人的怒目而视,“我就是被……”
秦夫人见她一副不说出来就不罢休的架势,以前跟着秦将军在边疆待过整整八年,同样也习过武的女人,三两步便走到了床榻边,将衣衫不整的秦芊芊从床上一把扯了下来,同时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不知羞耻!”
眼中的威胁更甚了。
原先打定主意不管到底是不是棠宁算计,都一定要将她扯下水的秦芊芊却被这一巴掌直接给打懵了。
因为她自幼就是家中唯一的姑娘,又是年纪最小的关系,秦家人对她的态度从来都死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明明都是粗手粗脚的粗人,对待她,却从来不敢碰上一根手指头。
别说是打她了,就是她不小心碰到磕到哪儿了,他们都能心疼老半天。
可现在,她娘,打她了……
她打她了……
秦芊芊不可置信地捂住了疼得有些麻木的脸颊,猛地回过头来,却直接就对上了一脸冰寒的秦夫人,她看过来的眼睛里更是格外冰冷而无情。
这样的眼神,顿时吓得秦芊芊整个人一个哆嗦,然后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见她终于冷静了下来,秦夫人这才眼神示意了下秦家带过来了的几个丫鬟,同时表情尴尬地冲着长公主与在场的其他人歉意一笑,微福了福,“妾身教女无方,叫大家看了笑话了,我现在就带着我这不孝女,回府好好教育一番。”
说着,看着其他人看过来的讥讽轻鄙眼神,秦夫人嘴角的笑意微敛,便领着秦芊芊率先抬脚往前走去。
“混小子,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上?”
这是姗姗来迟,脸色黑沉的建王妃对卫璟的呵斥。
于是两家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往将军府赶去,赏菊宴的风波表面上看,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京城恐怕会因为这件事情,要热闹好一阵子了。
差不多同时,湖边的假山缝隙间。
怕掉下去,被贺兰箬紧紧抱在怀中,双手也一样紧紧抓着男子腰间衣裳的棠宁,听着耳边的动静越来越小,直至再也任何声音。
又过了许久,她才压低着声音,试探性地开了口,“贺兰……贺兰箬……你看一下,外面是不是没有人了?”
棠宁一说话,温热的气息就喷洒他紧紧贴着一层湿衣裳,从而微微泛凉的胸前,冷热相碰,皮肤上登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的贺兰箬,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下,轻闭了闭眼,吐出了口气之后,他微微偏头,透过假山的缝隙,便看到先前还站满了人的湖水边,此时早已空无一人了。
见此情形,一时间,贺兰箬甚至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庆幸还是失落了。
“嗯,没有人了。”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贺兰箬便感觉自己的声音实在哑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真的?”
脑袋原先还贴在贺兰箬胸前的棠宁,顿时抬起头来。
贺兰箬也刚好转过头来。
一下子,两人便四目相对了起来。
之前因为情况太过危急,两人根本就没什么心思注意到其他的事情,现在外头没人了,两人这才忽然发现此时他们的姿势到底有多暧昧。
因为身上薄薄的秋裳早已被沁凉的湖水浸透了,贴在各自的身上,两人又因为假山缝隙的逼仄,紧紧相贴着,一时间,他们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更别说各自身体的曲线了。
看着贺兰箬那张俊秀到有些过分的脸庞,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的棠宁,脸颊腾地一下,瞬间红了一大片,甚至还蔓延到了耳朵、脖颈、锁骨的位置,整个人羞涩得连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贺兰箬同样看着一滴水滴从棠宁鬓角缓缓滑下,划过她的脸颊的轮廓,不停地往下,往下。
阳光透过假山的缝隙,在她的脸颊之上打上一道明亮的光,倒衬得她本就水润的眼眸此时更像是浸透了柔光似的,落了水的棠宁不仅没有显得很狼狈,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