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
只因此时他的脑中仿佛有千万只毒虫在不停地啃噬着,并且这些毒虫每时每刻都在增加,疼痛也在增加。
便是这时,白日方院令的建议再次在他的耳边回响起来。
只要将棠宁的血换给他,他就能立刻从这样深重的痛苦中彻底解脱出来……
念及此,司徒鄞抬起自己不停颤抖的手,轻轻抚了抚棠宁的脸庞,一下又一下,仿佛怎么都不够似的。
但因为现在他的手指偶尔会不听他的使唤,一个没注意,其中一下稍稍重了些。
棠宁睫毛轻颤了颤,很快就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看着躺在她身旁脸上一片惨白的司徒鄞,懊恼之色从她的眼中一闪而过。
她怎么能睡着呢?
“怎么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叫方院令他们过来吗?”说完,不待司徒鄞回答,棠宁的视线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嘴唇都干的起皮了,你定是渴了,渴了怎么也不和我说呢?”
说着,棠宁急忙下了床,倒了杯温水,递到了司徒鄞的唇边。
水才刚喝了一口,司徒鄞便立刻感觉到一股腥甜顿时从他的喉间涌了出来,动作微微一顿后,他下意识抬起棠宁的手,就着杯子里的温水,硬是将口中的血全都咽了下去,没叫棠宁看出一点不对劲来。
喝完了水,司徒鄞就直接伸手将棠宁抱到了自己的怀中。
“若是能,一直这么抱着你就好了……”
听到他的这句低叹,棠宁顿时用力回抱住了对方,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轻吸了口气,务必不叫对方发现到自己任何的异样,故作轻松道,“会的,只要我们把身体治好了,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好不好?”
“好。”司徒鄞轻声回道。
口中说着好,司徒鄞的身体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弱了下来。
这世上最痛苦的刑罚,从不是什么千刀万剐,而是不能睡觉。
若说前几日司徒鄞还能眯上一两个时辰的话,随着他头疼的日益剧烈,连这一两个时辰也成了司徒鄞的奢望。
以前的他还能在棠宁的面前忍得住,到了后来,每晚每晚,他都只能抱着棠宁不停地流着虚汗,颤抖着身子。
在棠宁担忧的询问下,他还能笑着跟她开玩笑说只是因为身体虚而有些冷,让棠宁抱紧他一些,再紧一些,暖一暖就好了。
只可惜不论棠宁抱得多久,他也没能止住颤抖。
头疼的折磨越来越深重,司徒鄞的精神也日渐恍惚了起来。
这样的折磨下,饶是心性坚韧如司徒鄞,也曾不止一次地怀疑过,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为何不干脆就这么死了,只要死了就不用再受这样生不如死的折磨了。
可每一日这样的念头在他的心间刚刚升起,看见棠宁的小脸之后,又彻底消失不见了。
他舍不得啊,真的舍不得。
若是以前的他,死就死了,可现在,他要是死了,棠宁可怎么办吧?
她要是哭,要是难受可怎么办啊?
至于方院令,早已在私底下不止一次地狠着心肠劝说他接受自己的换血治疗法,只可惜每一次他的劝说,都只会引来司徒鄞的充耳不闻。
最后他求得急了,司徒鄞这才轻声答道,“她怕疼……”
即便方院令不解释,司徒鄞也知道,将两人的血调换过来,一定很疼。
棠宁那么怕疼,肯定会哭的。
司徒鄞下意识这么想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方院令也一日比一日更焦躁不安。
这一日,临睡前,棠宁忽然收到了司徒鄞从枕头下方抽出来的一个小巧的令牌来,随意丢到了她的怀中。
还没等棠宁开口询问这是什么东西,司徒鄞就已经用着毫不在意的语气跟她说,今日在自己的宝物匣子里发现了这么个小玩意,瞧着做工挺精致的,就丢给棠宁把玩把玩了。
因为这些日子,司徒鄞送她的东西不少,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有,今天突然送她这么个小令牌也正常。
换成其他人在这里,见司徒鄞的态度如此随意,可能真的以为是什么不起眼的小玩意。
可此时坐在司徒鄞面前的不是别人,是早已熟读原剧情的攻略者棠宁。
她如何认不出,司徒鄞这样随便丢给她的令牌,不是其他,正是能任意调遣他费尽心力培养的所有犬卫的令牌呢。
他在做什么?
安排身后事吗?
还是担心自己死了之后,棠宁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这才将这东西丢给了她?
不用说,犬卫那边,司徒鄞一定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
手指摩挲着手中令牌的棠宁,慢慢躺进了司徒鄞的怀中,手指顺着他的鼻梁就轻轻滑了下来。
“傻瓜……”
这样轻的一声低喃,是此时思维完全混乱的司徒鄞根本听不到的。
这一晚过后,因为司徒鄞经常吃不下东西,棠宁特意将小厨房搬进了她的殿中,准备亲自下厨给司徒鄞做顿饺子。
见棠宁包着饺子,司徒鄞也不知道怎么起了兴趣,竟也跟着她一起包了起来。
才刚包了几个,正笑着